
我渾身血液凝固,隻剩滿心的不可置信。
他最清楚,我有多害怕地下室。
所以他最懂怎麼傷我最痛。
身後傳來腳步聲,可來的人讓我感到可笑至極。
他們都曾被我一手提拔。
“夫人,得罪了。”
兩人一左一右架著我的胳膊,把我拖到地下室中央。
他們手一鬆,我重重摔到水泥地上。
混著灰塵的水泥地擦破我的膝蓋,身體疼到不自覺蜷縮起來。
鎖門的那刻,眼前開始發黑。
數不清的恐懼湧上心頭。
一下,兩下。
我不停拍著門,越來越急,越來越重。
“沈淮安,放我出去!”
這時我才知道,眼淚砸到地麵的聲音原來這麼小。
我清晰地感到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弱。
膝蓋尖銳的刺痛直直往上竄,可我卻根本顧不上。
好像過去一秒,又好像過去一個世紀。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不受控的哭腔,破碎又卑微。
“我錯了......”
一次又一次敲門,卻換不來他的一絲憐惜。
“我不會再鬧了......”
八歲時,他拚命把我從地下室救出。
可現在,他卻親手把我扔到地下室。
所有的痛苦和甜蜜全都是他給的。
突然,我聞到熟悉的木質暖香。
那是沈淮安從小最愛的味道。
他分明在門口,可他就是遲遲不回應。
他的沉默成了最後刺進我心的一把尖刀。
我知道,他想磨磨我的銳氣。
他想讓我低頭。
用盡所有力氣,我敲了最後一次門。
聲音微弱到幾乎聽不到。
終於,一絲暖黃的燈光照進來。
沈淮安逆著光站在高處。
他搖了搖頭,似是無奈。
“梔子,你要是早這麼聽話,就不用在這呆幾個小時了。”
“我說過,隻有你才有資格當我的妻子。”
沈淮安朝我伸出手。
一如八歲那年。
他的眼裏帶著些安撫,卻又帶著些不容拒絕的強勢。
我隻能緩緩搭上他的手。
“我喜歡你這麼乖。”
他輕笑一聲,握緊手,順勢想要把我抱起。
突然,我把指縫的針刺進他的掌心!
他猛地鬆手,我再次被狠狠摔到地上。
鈍痛順著脊椎炸開。
“謝梔子!你瘋了嗎??”
沈淮安原本溫和的眼神染上狠戾。
我咽下喉嚨的血腥味,大笑起來。
“沈淮安,我嫌你臟!”
摸過別人身體的手,吻過別人的唇,都讓我惡心至極。
他緩緩蹲下,指尖挑起我的下巴。
“唔!沈淮安,你真讓我惡心!”
他強硬撬開我的嘴,瘋狂掠奪我的呼吸。
連呼吸都帶著疼。
沈淮安站起身,居高臨下擦了擦滲血的嘴角。
“五個小時不夠,那就關你一天一夜試試!”
我知道他沒開玩笑。
畢竟,我們相識二十年,他最知道我害怕什麼。
此時我徹底沒了力氣,隻能任由保鏢把我拖向地下室。
拖拽間,門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砰!”
門直接被踹倒,揚起一陣嗆人的灰塵。
逆光裏,一道高大身影跨進門來,右手攥著一把槍。
“喲,真熱鬧,結婚怎麼不請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