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我妹妹的病,我從富婆那搶了五十萬現金,準備跑路。
我剛走出來,一個男人就掏出一把仿真槍抵製我的後背。
“打劫,把錢給我。”
我笑了,慢條斯理地拉開拉鏈。
“巧了兄弟,這錢我也剛搶來,炸彈也是剛裝的。”
“要錢還是要命?或者,我們賭一把,看誰先死?”
......
阿鬼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
汗珠順著他鬢角滑落。
他手裏的黑星仿製槍慢慢垂下,眼神從凶狠變成了遲疑。
“瘋子。”
阿鬼罵了一句,猛地收槍,轉身助跑兩步,蹬牆翻出了巷子。
腳步聲迅速遠去。
直到聽不到任何動靜,我才緩緩靠在牆壁上。
雙腿失去知覺,整個人順著牆根滑坐下去。
後背的襯衫已經被冷汗浸透,緊緊貼在脊梁骨上。
我顫抖著手,拆開上麵的膠帶。
裏麵是一根火腿腸。
那個所謂的倒計時顯示器,是從廢舊鬧鐘上拆下來的。
剛才那五十八秒,我是在跟閻王爺搶時間。
我賭贏了,賭阿鬼愛財,賭他更惜命。
手機在褲兜裏震動,蘇曼的專屬鈴聲鑽進耳膜。
蘇曼慵懶的聲音傳來。
“陳默,錢拿到了?那可是我給這批工人的買命錢,你一個人獨吞,不怕遭天譴?”
我拉開黑色手提包的夾層。
表層的一萬塊是真鈔,下麵全是打印紙裁成的白條。
我盯著那些白紙,嘴角扯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容。
“蘇總,戲演砸了。”
我對著電話冷笑。
“你的狗沒咬死我,還被我嚇跑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傳來蘇曼輕蔑的笑聲。
“沒死?那算你命大。不過陳默,你用水果刀捅傷了我的財務總監,這一刀,你怎麼算?”
我低頭看了一眼腹部。
鮮血滲過紗布。
為了這一包假錢,我捅了人,也被人捅了,現在黑白兩道都在找我。
但我沒退路。
妹妹躺在醫院的ICU裏,心臟搭橋手術費還差三十萬。
今晚必須拿到錢。
“蘇曼。”
我撐著牆壁站起來。
“我要見你。真正的籌碼在我手裏,你要是想讓你那些洗錢的爛賬不見光,就帶著真錢來。”
掛斷電話,我把手機卡抽出來折斷,扔進下水道。
我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巷子。
風很大,吹在身上很疼。
我躲進了城西那片爛尾樓。
這裏是蘇曼發家的第一個項目,也是我爸跳樓的地方。
沒人比我更熟悉這裏的結構。
我拆掉身上的假炸彈,把火腿腸塞進嘴裏用力咀嚼。
兩天沒吃飯,胃裏火燒火燎。
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狗叫聲。
阿鬼去而複返。
這次他帶了三個人,手裏都有家夥,手電筒的光束在裸露的鋼筋間亂晃。
蘇曼想要我的命,更想要我包裏那個賬本。
我忍著腹部的劇痛,爬上二樓。
工地上殘留著幾個乙炔瓶,還有半袋受潮的麵粉。
對於一個前爆破工程師來說,這就夠了。
我把麵粉袋割開,灑在樓梯口的通風處。
打開乙炔瓶的閥門,刺鼻的氣體開始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