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這聲音，我聽了十年，絕對不會認錯！

等到我衝進臥室時，沈妍已經掛了電話。

她站在窗邊，手裏握著手機，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柔和。

那種她隻在我爸麵前表演過的溫柔。

“誰的電話？”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抖。

“晚上應酬的客戶，怎麼了？”

她把手機扔到床上，回頭看我。

我直視她的雙眼，嗓音顫抖。

“哪個客戶會說這種話？張總？李總？還是......”

話音剛落，沈妍的眼神冰冷下去。

“今天是你爸頭七，我不想跟你吵。”

原來，她還知道今天是我爸頭七。

我咬著唇，幾乎壓不住心底的怒火。

“我爸頭七，你給他慶生？給他寫‘寶貝’的賀卡？”

“你到底什麼時候跟董榆舒在一起的？！”

“夠了！”

沈妍扯鬆衣領，剛剛的溫柔徹底找不到蹤跡。

“是，我去找榆舒了。他生日，一個人過太可憐。有問題嗎？”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爸的頭七？”

她甚至沒有看我，不耐煩地盯著手機。

“所以我回來了。”

“回來幹什麼？回來第一時間就是想跟我上床？”

淚失禁體質讓我眼角的淚水壓根停不住，我嘶吼道。

“在你心裏我到底是什麼？”

“我們是夫妻。”

我猛地抓起地上的結婚證，鮮紅的封皮和一片白色的靈堂格格不入。

“董榆舒是我最好的兄弟！你跟他搞在一起說我們是夫妻？”

沈妍麵不改色，看我的眼神不起一絲波瀾。

“我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

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是無盡的沉默。

什麼叫一開始就知道？

沒由來的，我想起董榆舒之前過激的表現，想起他對沈妍的言論。

想起他說沈妍騙婚，想起他之前那段痛徹心扉的感情。

沈妍什麼都沒說，但她的沉默比刀更鋒利。

我一把奪過結婚證。

熟悉的照片，熟悉的日期。

可當我用指甲刮過印章邊緣時，一層薄膜剝落，露出底下的小字。

【道具樣品，非正式證件】

我的世界，在這一刻崩塌了。

假的，連結婚證都是假的。

“你是為了他才和我在一起......”

沈妍臉上浮起憐憫的嘲諷。

“除了榆舒，還有宋氏。”

“宋亦庭，你以為我會真的嫁給你？一個除了錢一無所有的男人。”

我咽了口口水，緊緊扯住她的衣領。

“那這三年，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我完全不敢想象。

在媽媽車禍離開，我僅剩的爸爸也身患重病住院時，這個出現在我世界給予我溫暖的女人，

是個虛偽至極的騙子。

那些甜蜜而溫馨的瞬間，她在我爸床邊整夜守著，在家親自給我下廚做飯。

這些全都是演出來的？

沈妍用力掰開我的手，力道大得像要折斷手指。

“表演而已，至於床上那些......生理需求。”

“你不是也很享受嗎？”

“啪——”

響亮的巴掌聲回蕩在靈堂，像是敲響了喪鐘。

沈妍擦掉嘴角滲出的血絲，眼光泛寒。

“明天律師就會送離婚協議來。宋氏馬上是我的了，你乖乖簽字還能拿點生活費。”

我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女人，仿佛第一次認識她。

事已至此，我全都明白了。

結婚三年，她的心在我兄弟董榆舒那，在我爸媽留下的宋氏集團那。

唯獨，不在我這裏。

“那是我爸媽的心血！”

她譏諷地掀了掀唇角，扭頭進了客廳。

我癱坐在地，客廳傳來她打電話的聲音，溫柔得刺耳。

“榆舒，明天我就能處理幹淨，等我離婚，馬上娶你......”

每個字都像刀，在我心上來回切割。

窗外下起雨。我在父親遺像的目光中痛哭。

爸爸，對不起。

我把你留下的最後一點東西，也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