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靈兒淚眼朦朧地看向褚景彥:
“景彥哥,姐姐說得對......我和爸媽確實配不上這裏。”
“姐姐從小就是千金小姐,我們從山裏出來的,連呼吸都是錯的......”
褚景彥臉色沉下去。
“姐姐一直看不起我,也看不起你。”
何靈兒啜泣道,
“我聽見她和閨蜜說,你當年要不是靠宋家,現在還在城中村......說你是倒貼的鳳凰男......”
“夠了!”褚景彥厲聲打斷,眼眶卻紅了。
他轉向我:“她說的是真的?”
“我沒說過。”
“沒說過?”
褚景彥扭曲地笑了,
“你就是這麼想的,對吧?從結婚第一天起,你就覺得我高攀了。”
“不是——”
“閉嘴!”他吼道,“我受夠了你高高在上的樣子!”
他抓住我的胳膊往外拖。
骨灰盒摔在地上,灰白的粉末灑了出來。
我尖叫著撲過去,卻被他拽住後領,像垃圾一樣拖到門口踹了出去。
“好好反省!”門在我身後重重關上。
深夜的街頭空無一人。
我抱著骨灰盒,赤腳走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遠處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燈光昏黃。
走到路口時,一輛黑色麵包車急刹在我麵前。
車門拉開,伸出的手捂住我的口鼻。
乙醚刺鼻的氣味衝進鼻腔,我掙紮了幾下,眼前一黑。
醒來時在廢棄倉庫。
繩子勒進手腕,嘴裏塞著破布。
三個蒙麵男人圍著我,其中一個在打電話。
“褚總,你老婆在我們手上。五百萬,現金。”
電話那頭開了免提。
褚景彥的聲音帶著不耐:“讓她接電話。”
破布被扯掉。
驚恐之中,我還是向電話那端的人求饒:
“褚景彥,救救我,求你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傳出冷笑:
“宋思汐,為了錢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還找人綁架自己?”
“不是!我真的——”
“行了。”他打斷我,“要錢沒有。你們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電話掛斷。
忙音在空曠的倉庫裏回蕩。
綁匪罵了句臟話,一腳踹在我肚子上。
劇痛炸開。我蜷縮起來,聽見他們在罵:“媽的,白忙一場!”
“這女的看著挺有錢,身上一點值錢的都沒有?”
“就一破骨灰盒!”
有人抓起骨灰盒,掂了掂,然後狠狠摔在地上。
盒子裂開,灰白色的粉末灑了一地,混著倉庫積年的灰塵。
我瘋了似的撲過去,被人從背後踹中後腦。
黑暗吞沒意識前,最後看見的是滿地混濁的灰。
分不清哪些是塵土。
哪些是母親。
同一時間,別墅裏。
褚景彥煩躁地灌下半杯威士忌。
何靈兒依偎在他身邊:“景彥哥,姐姐會不會真的......”
“她能出什麼事?”他冷笑,“自導自演罷了。
可酒杯裏的冰塊讓他恍惚。
很多年前,他創業失敗被債主圍堵。
宋思汐擋在他前麵挨了一刀,手臂留下長疤。
她渾身是血,聲音發抖卻一步不退:
“錢我還,動他一下試試。”
“景彥哥?”
何靈兒搖他胳膊,
“我爸媽明天就到了......姐姐那些東西要不要先收起來?免得他們看見不高興......”
褚景彥回過神,揉了揉眉心:“你看著辦吧。”
“那主臥......”
何靈兒眼睛亮了一下,
“姐姐暫時不回來,空著也是浪費。我爸媽腿腳不好,住樓下方便些......”
“隨你。”褚景彥心不在焉。
何靈兒歡喜地去了。
褚景彥又倒了杯酒,煩躁地打開手機,一條新聞推送彈了出來:
《濱海公路驚現女屍,懷中緊抱空骨灰盒》
配圖給臉打了馬賽克。
但手上的那條疤,他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