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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縫隙，我看見我爸背對著門，正在脫掉他的上衣。

這完全出乎意料的畫麵讓我驚得倒吸一口涼氣，腳下一亂，不小心踢到了牆邊一個廢棄的鐵皮盆。

“哐當”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後院裏格外刺耳。

屋裏的動作瞬間停了。

“誰？！”我爸警惕的聲音立刻傳來，

“是閨女嗎？”

他的頭猛地轉向窗戶方向，目光如炬。

我嚇得大氣不敢出，死死捂住嘴，縮在窗台下，一動不敢動。

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無比漫長。

屋裏靜默了幾秒鐘。

就在我以為蒙混過去時，卻隱約傳來了壓抑著的、一個男人的粗重喘息聲，

以及老舊木床發出的、有節奏的“吱呀”聲響。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心臟在胸腔裏瘋狂地跳動，幾乎要撞出來。

我什麼也顧不上了，趁著屋裏注意力轉移，

貓著腰，用最快的速度，頭也不回地逃回了前麵的店麵裏。

空蕩的店裏，隻有那口燉著鱔湯的鍋在咕嘟作響。

濃鬱的香氣彌漫開來，此刻卻讓我感到一陣反胃。

我清楚地知道，後院那小磚屋裏除了那張木床，什麼都沒有。

沒有水池，沒有水箱，更沒有養著半條黃鱔。

那這每天賣出去的、能讓男人“精神抖擻”、“充滿幹勁”的鱔湯，

原料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為什麼它會有如此立竿見影的效果，卻又會讓喝的人身上長出詭異的黑斑？

過了半個多小時，小磚屋的門動了。

我爸先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微微喘著粗氣，額頭上還掛著沒擦幹的汗珠，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

他一邊整理著有些淩亂的衣領，一邊故作鎮定地走向灶台。

緊接著，李老板也出來了。

他和進去時那急不可耐的樣子判若兩人，整個人容光煥發，眼神鋥亮。

臉上掛著一種飽食後的、猥瑣的滿足笑容。

他用力拍了拍我爸的肩膀，聲音洪亮地豎起大拇指：

“軍哥，沒話說！你這湯，真是絕了！”

店外忽然一陣嘈雜，好幾個男人堵住了店門。

他們都用圍巾、口罩或手刻意遮掩著臉，露出的皮膚上隱約可見深淺不一的黑斑。“軍哥！你這湯到底怎麼做的？”

“效果是有，可這斑越長越大，都沒法見人了！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剛喝完湯的李老板嗤笑一聲，撥開人群走上前：

“吵什麼？黑斑而已，去看看皮膚科不就行了！”

他隨即壓低聲音，話語卻像刀子一樣紮進每個人心裏：

“健康的身體，和男人那裏的個頭，是去任何醫院都治不了的。”

“身體不行，才是真的......沒臉見人。”

這番話像有魔力，剛才還憤怒的人群瞬間安靜了。

男人們垂下眼，權衡著這“道理”。

有人小聲嘀咕：

“李老板說的......不是沒道理啊。要不......再來上一碗鞏固下？”

討說法的隊伍，頃刻間瓦解，轉而變成了一條默默排隊買湯的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