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輕飄飄的語氣仿佛是積極為群眾解決問題的好師長,可是隻有葉舒黎知道宋寒淵犧牲了什麼。
他從前不喜歡住部隊宿舍,加上輕微潔癖更不喜歡陌生人住家裏,就連她除非同房兩人也不會睡一個房間。
可他竟然為了唐之靈退讓到這個地步!
葉舒黎苦笑著沒說話,她進了房間將自己的東西盡數收拾好,唐之靈卻突然指著一個金耳環笑出聲。
“舒黎姐,這個耳環是我不要的,原來寒淵哥竟然給了你!”
她像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尖叫起來,而宋寒淵張著嘴想解釋什麼,葉舒黎倔強著打斷。
“既然是你的,那就給你,我不習慣和人住一間屋子,這房子是宋寒淵的,他讓你們住我無話可說,但是我住沙發你們也別打擾我。”
“舒黎!”
宋寒淵隱隱感覺葉舒黎生氣了,想哄她時唐靈之卻強先拉著他講下鄉的事。
直到回到宿舍他一直沒機會和葉舒黎說上半句話,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葉舒黎剛坐在沙發上就痛的麵色扭曲。
原來沙發上竟然放著圖釘!或許是她的慘叫太大,唐之靈被吵醒了。
“姐姐,你是故意不想讓我睡覺嗎?這很晚了......”
葉舒黎冷笑著強忍著痛將圖釘砸在她臉上,
“是你弄的吧?我說傍晚你怎麼鬼鬼祟祟的,你都已經住進來還不滿意?”
唐之靈變了臉色也不願意裝了,
“滿意?你搶走了寒淵又如何,我告訴你,他隻愛我,每月你隻能吃鹹菜,而他拖關係讓鄉下的人好好照顧我,我頓頓有肉吃,而且他還給我介紹了文工團的工作,這些都是你這個當妻子的沒有的!”
葉舒黎的心口仿佛被剜開,一刀一刀的血肉被狠狠摩擦出劇痛。
難怪一個月前她托宋寒淵問文工團的工作時他板著臉說早就有了人選,難怪每月他都會去郵局一趟,葉舒黎毫不客氣落下一巴掌,聲音浸著冰霜般的冷意。
“無論如何我會報警,你大可以讓宋寒淵主動離婚。”
葉舒黎捂著傷口趕往衛生室,夜裏的風很冷,冷到冰冷的麻藥紮進皮膚讓她牙關打顫。
再次醒來時床頭坐著陰沉著臉的宋寒淵,
“誰讓你報警的?圖釘的事是意外,倒是你,你怎麼惡毒到要動手打人?”
宋寒淵漆黑的眸子壓抑著怒火,“你這樣和潑婦有什麼區別,你是師長夫人,和之靈一個普通姑娘計較什麼......”
啪的一聲陶瓷杯砸在地上,葉舒黎強撐著一口氣。
“我是師長夫人?可是這些年我跟你過過一天好日子嗎?別人誇獎的是你,可是為這個家維持生計的是我,宋寒淵,如果你覺得唐之靈好,大可以娶她。”
“你這是什麼氣話!”
宋寒淵猛地站起身,眼裏帶著不耐煩。
“算了,我就當沒聽你說過這話,警局那邊我已經幫你撤案,別再欺負之靈,否則我不會心軟......”
厚重的軍靴落在地板上,腳步聲漸漸遠去,而葉舒黎手掌掐的發紅。
她借用公共電話打給警局,任憑怎麼說就是不予立案。
葉舒黎總算體會到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感覺,可她不是前世那個受了傷往肚子裏咽的人,她艱難寫了封舉報信交給組織,附上了清晰的證據。
因著沒錢,葉舒黎當天就出了院。
回到那個熟悉的房子時她才發現歡聲笑語一片,她沒有問宋寒淵一個從沒有下廚的人為何要笨拙的做飯,隻是到雜物間翻看著曾經備考的書籍。
忽然書籍被人狠狠奪走扔進燃燒的火爐,
“你在看書該不會是想讀書考大學吧?我偏偏不讓你如意!”
葉舒黎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烈火,心口痛到抽搐。
真正寶貴的不是書,而是那書是去世的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她考主持人也是希望完成母親未完成的夢想。
葉舒黎重重推開唐之靈,幾乎是不要命把手伸進火爐。
熾熱的疼痛席卷全身,她還是想把書拿出來。
“葉舒黎,你不要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