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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冬天的夜格外長,第二天,天還沒完全亮,院門就被敲響了。

我跟著老周趕緊起床,隻見一個穿著灰布棉衣的男人站在霧裏,手裏拎著個黑布包袱,小眼睛,山羊胡,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他沒多說話,徑直走進院子,環顧一圈後,就指揮老周搬桌子、擺香爐,叮裏哐啷忙了大半晌,又往香爐裏插了三根粗香,嫋嫋白煙,混著霧氣壓得我喘不過氣。

“把那孩子帶過來。” 師傅的聲音沙啞。​

老周應了一聲,轉身就往丫丫房間走。

沒多久,丫丫就被他拽了出來,隻穿著一件單衣,連雙鞋也沒穿,她尖叫著:“我不去!放開我!”

可老周鐵了心,硬是把她按在香爐前,雙手死死箍著她的胳膊,不讓她動彈。​

丫丫起初還在拚命掙紮,哭喊聲響徹院子,可隨著師傅拿起桃木劍,嘴裏念念叨叨,她的掙紮漸漸弱了下去,渾身開始發抖,牙齒咬得咯咯響,臉色慘白如紙。

師傅舉起陶壺,劈頭蓋臉就往丫丫身上潑去,暗紅色的血珠濺在她的衣服上、臉上,詭異得不得了。

我看得頭皮發麻,胃裏也一陣翻湧。

我拉了拉老周的衣角,“要不算了吧?”

老周卻搖了搖頭,“那是狗血,純陽之物,能驅邪。”

說到底,丫丫是他女兒,再多嘴就是我不懂事了。

這時,師傅大喝一聲,“看著銅鏡,現原形!”

老周立刻搬過一麵半人高的銅鏡,對著丫丫的臉。​

丫丫被迫抬著頭,眼神渙散,身體抖得更厲害了,眼淚混著狗血往下淌,嘴裏斷斷續續,“我沒有,爸爸,救我......”

我的心像被一隻手緊緊揪著,疼得厲害。

師傅又從包袱裏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裏麵竟是十幾根細細的銀針,閃著寒光。

“邪祟藏得深,得用銀針紮穴,才能逼它出來。”

他說著,就捏起一根銀針,對準了丫丫的眉心。​

銀針 “噗” 地一聲紮進丫丫的眉心,她猛地睜大眼睛,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身子弓得像蝦米,四肢瘋狂掙紮,老周幾乎按不住她。​

就在這時,一股腥臊味彌漫開來,我低頭一看,隻見丫丫的褲子濕了一片。

我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前一把推開那男人,嘶吼道:“你給我滾!住手!她隻是個孩子!”​

師傅被我推得一個趔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婦人之仁!還差最後幾針,邪祟就要被逼出來了,你這樣會壞了大事!”​

“什麼邪祟!都是騙人的!” 我紅著眼睛,指著他怒斥,“你看看她,都被你折磨成什麼樣了!再折騰下去,人都要沒了!”​

老周愣在原地,看著丫丫奄奄一息的模樣,終究是心軟了,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錢,塞給師傅:“算了算了,今天就到這吧。”​

師傅接過錢,狠狠瞪了我一眼,撂下一句狠話:“你會後悔的!”​

“我後悔你大爺!趕緊滾!” 我氣得渾身發抖,抓起腳邊的一塊石頭就朝他扔過去。

師傅嚇得一哆嗦,拎起包,罵罵咧咧地鑽進了濃霧裏,很快就沒了蹤影。

我趕緊蹲下身,拔掉丫丫眉心的銀針,擦掉她臉上的血和眼淚,輕聲安慰:“丫丫,沒事了,沒事了......”

我把她抱起來時,她渾身軟得像沒有骨頭,任由我摟著,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褲腿上的腥臊味還在彌漫,刺得人鼻子發酸。​

老周站在一旁,臉色灰敗,終究什麼也沒說,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丫丫徹底變了。

她不再哭鬧,也不再說話,隻是整日呆呆地坐著,要麼對著牆壁傻笑,要麼伸出手在空中胡亂抓著,仿佛在抓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老周比我更煎熬,他整日蹲在院子裏抽煙,煙蒂扔了一地,眉頭就沒鬆開過。

終於有一天,他掐滅最後一根煙,站起身對我說道:“我再去請那個師傅回來。”

我點頭應著,心裏卻莫名發慌。​

後半夜,老周回來了,臉色比去的時候還要陰沉。

“師傅呢?” 我急忙問。​​

老周的嘴唇哆嗦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讓我渾身冰涼的話:“師傅說,丫丫身上的邪祟太凶,已經纏上咱們家了。”

“家裏兩個孩子,隻能保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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