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竹園裏,裴昀替我洗了個澡。
換上了從前我最喜歡的廣袖流仙裙。
沒想到,裴昀去哪裏都要找一處竹林,然後在裏麵搭建個小屋。
他沉聲開口:「當年的事,我…」
他解釋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我不過是一個深閨大小姐,前半生裝著母親,後半生裝著他。
趙婉的算計,甚至稱得上是拙劣。
「阿姐,你還在怪我對不對?當年的事,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不是爹爹的血脈,若是被爹爹知道,我肯定就做不了世子。」
「更何況,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我也不能包庇你。」
我突然覺得有些荒謬,這個男人,自私薄情又懦弱。
我到底為了些什麼在忍耐。
我抬起久傷不治廢掉的左手:「都是過去的事了,有什麼好提的,怎麼,現在是想把我緝拿歸案嗎?」
裴昀托著我那隻扭曲的廢手,想摸又不敢摸,最終從喉嚨裏擠出一句:「怎麼傷的?」
我冷眼盯著他,並不回答。
臨走前,他像以前一樣捋著我的頭發。
「等我,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我不會再依靠任何人,趁著守衛鬆懈,我逃走了。
我最擅長的便是逃。
趙婉何其敏銳?要是被她發現,死定了的隻有我。
我終究還是被抓住了。
趙婉笑眯眯的,如同毒蛇一般。
「姐姐,好久不見啊。」
我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唉呀,聽說有人來報官,自己的娘子不見了,本夫人這麼心善,自是不會坐視不管。」
我瞳孔一縮,許秀才的頸部有一條長長的刀疤。
他沒死!他竟然沒死!
許秀才一進門便把我踹倒在地:「賤人!竟敢暗害我!」
我疼得整張臉都皺起來。
趙婉的控製欲簡直變態到可怕,她一定是知道了這些年我的變化,一直在派人暗中盯著我。
直到今天被裴昀遇到,她按捺不住,主動現身。
許秀才身材極胖,散發出一股臭味,他不停地扇我耳光。
打累了,趙婉慢悠悠坐下來。
「姐姐,你的命可真頑強啊,我這麼對付你,你還是這樣苟延殘喘著。」
我吐了一口血,笑道:「怎麼,你害怕了?」
趙婉的臉色一變。
我繼續癲狂道:「你怕我和裴昀之間是真感情,你怕他現在羽翼漸豐,回頭來找你算賬來了?」
我對她有濃烈的恨意。
但我也不清楚她為什麼不一了百了的殺了我,永絕後患。
也許,是想看我笑話,像貓捉老鼠一樣。
也許,是害怕裴昀生氣,真的跟她翻臉。
她眼尾都泛上紅。
「少在這危言聳聽,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你嗎!」
「你是他親姐姐,要不是你當年蓄意勾引,裴昀怎麼不肯娶我?」
「是裴昀當年求著我饒你一命,不然你哪有命能活到今天?」
我更加開心。
「是嗎?那你殺一個我看看。」
「不過,要想殺我,我也要拉你陪葬!」
多年的搶食功夫,早就造就了我靈巧的身體,我扯著趙婉的頭發往桌角去撞。
用膝蓋頂她的肚子,直到鮮血橫流。
許秀才氣勢洶洶想過來拉我,被我一刀斃命。
血濺到我的瞳孔裏。
我一刀一刀紮著他的血肉,如同羅刹一樣對著趙婉。
是她輕敵,她一個護衛也沒帶。
她縮在角落,身子因為劇痛而蜷縮起來。
「你敢殺我?你信不信你走出這個門就會有人把你碎屍萬段!」
我笑了:「你肚子裏可還有一個,三個人抵我一條命,夠了。」
當我要下手的時候,裴昀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