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搖了搖頭,把文件袋合上。
「該道歉的人不是你。你救了我的命,是我該謝謝你。」
如果不是他,我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如果不是他今天告訴我真相,我恐怕還會對江馳那個騙子抱有最後一絲幻想。
是他,讓我徹底清醒。
「你和江馳......」顧淮之欲言又止。
「我準備和他離婚了。」我平靜地說。
他似乎鬆了口氣,隨即又有些擔憂地看著我:「江馳那個人,占有欲極強,他不會輕易放手的。」
我當然知道。
但這一次,我不會再妥協了。
我和顧淮之又聊了一會兒,主要是關於那場車禍的細節。
離開時,我看到他頭上的秒表,已經跳到了「01:25:44」。
這個數字,到底代表什麼?
回到酒店房間,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我最好的朋友,也是一名金牌離婚律師的周然打電話。
「然然,幫我個忙。」
周然在電話那頭吹了聲口哨:「喲,我們家的小念終於想通了?說吧,是想讓江馳淨身出戶,還是想讓他身敗名裂?」
「我都要。」我說。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心裏前所未有的平靜。
江馳頭上的倒計時,還剩下不到三個小時。
我有些好奇,當倒計時歸零,會發生什麼?
是他的愛意徹底消失,還是......他會死?
這個念頭讓我打了個寒顫。
不,我隻是想離婚,不想他死。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
是江馳。
我掛斷,他又打來,鍥而不舍。
我煩不勝煩,索性接了起來。
「許念!你到底在哪裏!」電話一接通,就是他壓抑著怒火的咆哮。
「我在哪,與你無關。」
「你馬上給我回來!」
「不可能。」
「許念!」他怒吼,「你別逼我!」
緊接著,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我意想不到的聲音。
是我父親。
「念念,你快回來吧,江馳說,如果你不回來,他就要撤掉對我們許家畫廊的所有投資!」
我父親的聲音裏充滿了驚惶與無助。
許家畫廊是我爺爺一生的心血,也是我們家唯一的經濟來源。
我父親沒什麼經商頭腦,這幾年全靠江馳的資金扶持,畫廊才勉強維持著運營。
江馳這是在拿我最珍視的家人,來逼我就範。
「念念,你聽爸的,夫妻哪有隔夜仇,快回來跟江馳道個歉,啊?」
我握著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江馳在電話那頭冷笑一聲,語氣裏滿是勝券在握的得意:「許念,我給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你要是沒出現在我麵前,許家畫廊就可以關門大吉了。」
「我數到三。」
「一。」
「二。」
他頭上的倒計時,此刻隻剩下「00:01:05」。
一分鐘。
我的心跳和那個倒計時詭異地同步了起來。
「三。」
他冰冷的聲音落下。
我聽到電話那頭,我父親絕望的哭喊。
「江馳,」我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你會後悔的。」
掛斷電話,我看著他頭上的倒計時,從「59」秒開始,一秒一秒地歸零。
50…
30…
10…
3…
2…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