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能看到每個人愛上我的“保質期”倒計時。
當年救我一命的江馳,頭上的數字是“永久”。
我以為這是天賜良緣,於是嫁給了他。
可婚後,他嫌我麻煩,怨我拖累,對我冷若冰霜,隻因他心裏有個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在他為了白月光,把我一個人丟在暴雨的高速上時,我看到他頭上的“永久”二字,開始閃爍、碎裂。
最終,變成了一串冰冷的數字:23:59:59。
原來,所謂的永久,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錯覺。
1.
雨水像鞭子一樣抽打著車窗,我蜷縮在副駕,渾身濕透,冷得發抖。
「阿馳,我發燒了,頭好暈。」我聲音虛弱,伸手想去碰他的手臂。
江馳猛地一轉方向盤,避開了我的觸碰,車子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音。
他眉眼間滿是不耐:「許念,你能不能別這麼嬌氣?」
手機屏幕的光映亮他冷峻的側臉,也照亮了他頭頂那兩個字——「永久」。
曾經,這兩個字是我安全感的全部來源。
可現在,它像一個巨大的諷刺。
電話那頭傳來林晚月柔弱的抽泣聲:「阿馳,我的貓跑丟了,外麵雨好大,我找不到它,我好怕......」
江馳的語氣瞬間溫柔下來:「別怕,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他一腳刹車,將車停在高速應急車道上。
「下車。」他命令道,沒有一絲溫度。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麼?這裏是高速,還在下暴雨。」
「林晚月的貓對她很重要。」他解開安全帶,言下之意是,我不如一隻貓重要,「你自己打車回去。」
說完,他徑直下車,將我鎖在車裏,自己撐開傘,毫不猶豫地走向對麵車道攔下的一輛車。
雨幕中,我看到他頭上的「永久」二字,在狂風暴雨裏劇烈地閃爍,像是信號不良的老舊電視。
金色的字體一筆一畫地剝落、碎裂。
最終,重組成一串冰冷的猩紅色倒計時。
「23:59:59」。
我怔怔地看著,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然後狠狠捏碎。
原來愛不是永恒的,它隻是有很長的保質期。
而江馳對我的愛,隻剩下最後二十四小時。
不知道過了多久,交警敲響了車窗,我才如夢初醒。
我被帶離高速,高燒和淋雨讓我的意識昏沉。
回到家時,已經是午夜。
別墅裏一片漆黑,江馳沒有回來。
我摸黑上了樓,剛吞下退燒藥,手機就響了。
是我的婆婆,江馳的母親。
電話一接通,就是劈頭蓋臉的責罵:「許念!你又在鬧什麼脾氣!阿馳為了找你淋了雨,現在也發燒了,你滿意了?你這種喪門星,當初就不該讓你進我們江家的門!」
我握著手機,燒得滾燙的額頭抵著冰冷的牆壁,忽然就笑了。
笑聲很輕,卻帶著無盡的涼意。
電話那頭的咒罵聲戛然而止。
「你笑什麼?」
「媽,」我輕聲說,「江馳沒告訴我,他為了林晚月的貓,把我一個人丟在高速上淋雨嗎?」
婆婆沉默了。
幾秒後,她用一種更尖刻的語氣說:「晚月那孩子從小身體就不好,受不得驚嚇!你身子骨這麼硬朗,淋點雨怎麼了?阿馳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是啊。」我順著她的話說,「他倒了血黴,我也一樣。」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拉黑。
世界清淨了。
我躺在冰冷的大床上,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江馳回來了。
他身上帶著陌生的香水味,眉宇間盡是疲憊。
看到我坐在客廳裏,他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你昨晚沒睡?」
我抬起眼,靜靜地看著他。
他頭上的倒計時變成了「15:42:17」。
時間過得真快。
「江馳,」我開口,聲音因為發燒而沙啞,「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