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機屏幕上的照片觸目驚心,李念欣那些在海外放浪形骸的瞬間,都被高清還原放在網上。
比她發出去的那些,惡毒百倍。
江夢秋的心跳快得有些不正常。
這件事發生得太快,太巧了。
前腳她的黑料剛上熱搜,後腳李念欣就被扒了個底朝天。
這種以牙還牙、雷霆萬鈞的手段,讓她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人。
她還沒來得及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反轉,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麵粗暴地推開。
“江夢秋!”
許天南衝了進來,他的一邊臉還腫著,嘴角上帶著傷,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又暴躁。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病床前,一把抓住江夢秋的手腕,顧不得還躺在病床上的外婆,低吼著質問。
“是不是你幹的?那些照片是不是你發的?你敢報複欣欣!”
他的力氣很大,捏得江夢秋手腕生疼。
江夢秋看著他,看著這個她曾經掏心掏肺愛過的男人,心底最後那點殘存的溫度也徹底冷了下去。
她們朝夕相處那麼多年,此刻他居然為了另一個女人來質問自己。
她用力想甩開他的手,卻沒能掙脫。
“許天南,你是不是腦子壞了?”
“你還敢狡辯!”許天南氣得口不擇言,“除了你還有誰?你就是嫉妒欣欣,見不得她好!江夢秋,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惡毒!”
就在這時,外麵的門被推開,宋修瑾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沒有多餘的話,隻是走過來,伸手,捏住許天南的手腕,然後微微一用力。
許天南吃痛,慘叫一聲,下意識就鬆開了江夢秋。
宋修瑾將江夢秋拉到自己身後,他甚至沒看許天南,隻是看著江夢秋被捏紅的手腕。
“你跟誰說話呢?”
他開口,平淡的一句問話,卻讓整個病房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許天南捂著自己的手腕,又痛又氣,他看著宋修瑾將江夢秋護在身後的姿態,嫉妒和屈辱燒得他失去了理智。
“你護著她幹什麼?你別忘了,她本來是我的!我們當初說好的......”
他吼到一半,猛地對上宋修瑾看過來的那雙眼。
那雙眼裏什麼都沒有,黑沉沉的,是一片不見底的深淵。
許天南剩下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突然想起來,他外公是怎麼警告他的,宋修瑾這個人,看著不聲不響,卻是宋家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對我未婚妻客氣點。”
宋修瑾開口,截斷了他所有未盡之言。
那話裏的警告意味,讓許天南後背竄起一股涼意。
“道歉。”宋修瑾又說。
不是商量,是命令。
許天南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看看宋修瑾,又看看被他護在身後的江夢秋,拳頭捏了又鬆,鬆了又捏。
最終,他還是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對不起。”
說完,他再也待不下去,轉身就跑出了病房,連頭都沒敢回。
病房裏恢複了安靜,隻剩下醫療儀器規律的滴答聲。
江夢秋的心跳還沒平複下來,她看著自己發紅的手腕,又抬眼看向麵前的男人。
“李念欣的照片......”她定了定神,還是把自己心中的猜測問出了口,“是你做的嗎?”
宋修瑾沒有直接回答,他隻是拿過床頭櫃上的藥膏,用棉簽沾了一點,小心地塗抹在她泛紅的手腕上。
涼涼的觸感傳來,讓江夢秋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
他抓著她手腕的力道緊了些,不讓她躲。
“她不該動你。”
他答非所問,卻又等於給了她答案。
江夢秋的心徹底亂了。
他為她出頭,手段狠戾,不留餘地。這份維護,來得太重,也太直接。
可是,為什麼?
她想起自己在房間裏聽到的那通電話,宋修瑾對許天南說的每一句話,都言猶在耳。
這個男人,心思太深,她完全看不透。
感動和警惕兩種情緒在心裏交織,讓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正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醫生在護士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宋先生,您約的劉教授到了。”護士恭敬地開口。
劉教授是國內心腦血管領域的權威,千金難請。
江夢秋徹底愣住了,她看著那個和藹的醫生走過去給外婆做檢查,腦子裏一片空白。
安排最好的醫院,請最頂尖的專家......他做的這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演戲的範疇。
等劉教授檢查完,跟宋修瑾低聲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後,便先行離開。
病房裏又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謝謝你。”江夢秋垂下眸子,嗓音低低的,透出幾分疏離,“醫藥費我會還給你的。外婆這裏有我照顧就行了,你......你忙的話就先回去吧。”
她試圖劃清界限。
宋修瑾卻像是沒聽懂她話裏的意思。
他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很自然地拿起一個蘋果,開始用小刀削皮。
他的動作很慢,也很穩,一圈一圈,薄薄的果皮連貫地垂落下來,沒有斷開。
江夢秋看著他的側臉,男人專注的樣子,少了幾分商場上的銳利,多了幾分居家的溫和。
她搞不懂他。
就在這時,床上的外婆醒了,她一睜眼,就看到了坐在旁邊的宋修瑾。
“小夥子,你又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啊?”
宋修瑾停下手裏的動作,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用牙簽紮了一塊,遞到老人嘴邊。
“外婆,您吃點水果。”
他的嗓音溫和,和對外人時那股冷冽截然不同,讓人不由得覺得恍惚。
外婆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好吃,甜。”
她拉著宋修瑾絮絮叨叨,從江夢秋小時候的趣事,聊到鄉下鄰居家的貓。
宋修瑾一直安靜聽著,時不時應一兩句。
窗外的陽光照進來,落在他身上,讓他周身那股冷硬的氣息散去不少。
江夢秋站在一旁,看著這個場景,心裏那點一直懸著的戒備,不知不覺就鬆懈下來。
這個男人,到底是真的在演戲,還是......在圖謀別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