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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潤熙遞來的工作清單列滿了瑣事：整理三年實驗記錄、錄入數據、校對論文。

“林老師，慕深哥最近頭疼得厲害，我想讓他試試我們新合成的C-07化合物。”

林雪雙皺眉：“藥品還沒做毒性測試，不能給人使用。”

“微量試用，十微克而已。”周潤熙不以為意，“就算有毒也死不了人。科學總要有人冒險，不是嗎？”

南慕深來了。

他臉色蒼白，眼下烏青，整個人透著一股病態的疲憊。周潤熙迎上去，手裏拿著注射器和那個小瓶子。

“慕深哥，這是我們最新一代的抑製劑，理論上效果最好。”

南慕深靠在沙發上，閉著眼：“開始吧。”

針尖刺入靜脈，無色液體緩緩推入。

五分鐘後，南慕深忽然睜開眼睛。

“頭......不疼了。”他摸了摸額頭，有些難以置信，“喉嚨的異物感也輕了。”

周潤熙眼睛一亮：“真的嗎？我就說我的設計是有效的！”

她興奮地記錄數據。

林雪雙站在實驗室陰影裏，靜靜看著這一切。

模擬肽的效果是暫時的，最多 維持四十八小時。

但它足以讓周潤熙膨脹，讓南慕深信以為真。

接下來的三天，林雪雙在倉庫旁的工位上處理堆積如山的雜活。

右手骨折，她隻能用左手笨拙地敲鍵盤。其他研究員經過時，眼神裏帶著憐憫或嘲諷。周潤熙不時過來關心：“林老師，進度要加快了，慕深哥等著看報告呢。”

第四天早上，南慕深又來了。

這次他的臉色更差，頸側的腫塊明顯大了。“潤熙，昨天的藥效過了，頭疼又開始了。”

周潤熙連忙拿出新一批化合物：“這次我們試試C-07-02，劑量稍微提高一點......”

“不行。”林雪雙忽然開口。

所有人都看向她。

“C-07係列在肝臟代謝會產生醌類毒素。”她站起來，左手撐著桌子，“劑量增加，肝損傷風險呈指數上升。”

“林雪雙。”南慕深聲音冰冷，“做好你分內的事。”

“分內的事？”林雪雙拿起桌上厚厚的數據記錄冊，狠狠摔在地上，“這些數據全是偽造的！周潤熙三年前的論文，核心圖表是PS合成的！她現在的化合物設計，連基礎構效關係都是錯的！”

實驗室一片死寂。

周潤熙眼圈瞬間紅了：“林老師，您怎麼能這樣汙蔑我......”

“汙蔑？”林雪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這是你三年前實驗的原始數據，和你發表論文的數據對比。需要我現在投屏給大家看嗎？”

南慕深站起身，腳步虛浮地走到她麵前。

“把U盤給我。”

“給你？”林雪雙笑了，“讓你再毀掉一次證據？”

“我再說一遍，給我。”

林雪雙沒動。

南慕深伸手去奪，她後退一步。他踉蹌著抓住她的右手——

“啊！”劇痛讓林雪雙眼前一黑。

骨折的手指被狠狠攥住，她能感覺到骨頭在錯位。

南慕深奪過U盤，用力摔在地上，一腳踩碎。

“現在，沒有了。”

他鬆開手時，林雪雙的右手已經疼得沒有知覺。

鮮血從紗布裏滲出來，滴在地上。

“從今天起，你被解雇了。”南慕深喘著氣，額頭上全是冷汗，“滾出實驗室。”

周潤熙扶住他：“慕深哥，你別生氣......”

“我沒事。”南慕深擺擺手，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咳得彎下腰，周潤熙驚慌地拍著他的背。咳聲停下時，他掌心有一抹刺眼的鮮紅。

所有人都看見了。

南慕深盯著那抹血，愣住了。

林雪雙捂著流血的手，平靜地說：“EB病毒活動期，鼻咽部黏膜潰爛出血。接下來是頸部淋巴結持續腫大，然後——”

“閉嘴！”南慕深吼道，聲音嘶啞。

他轉身離開實驗室，腳步慌亂。

實驗室裏隻剩下林雪雙一個人。

她從口袋裏掏出另一個一模一樣的U盤，輕輕握在左手掌心。

她的手機，出現了一條短信：

“幽靈蘭人工培育，進度100%。首批活性酶體提取完成，純度92.7%，穩定性測試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