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玄關處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他們回來了。
江溪雪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楚銘昭帶著她直接走向臥室。
不一會,林初夏聽到裏麵傳來江溪雪帶著哭腔,卻依舊清晰的聲音:“銘昭,我真的好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出國,為什麼要離開你。如果不是我任性,我們也不會錯過這麼多年。那段婚姻根本就是個錯誤,我每天都在想你...”
楚銘昭的聲音帶著一絲惋惜:“溪雪,你受傷了,現在先別想這些。”
林初夏站在客廳,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
原來在他心裏,他們錯過的歲月,遠比她正在經曆的喪母之痛更值得惋惜。
她沉默地走到母親的遺照前,伸出手輕輕擦拭著相框。
楚銘昭從臥室出來,帶上了門。
他走到林初夏身後,語氣帶著一絲疲憊和不耐:“夏夏,溪雪的情緒很不穩定,手臂也還疼著。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她嗎?她剛經曆婚變,又受了傷,很可憐。”
林初夏沒有回頭:“楚銘昭,這裏是我家,讓她離開。”
“你怎麼還是這麼固執?”楚銘昭的眉頭擰了起來,“她現在這個樣子,能去哪裏?她前夫還在到處找她,你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嗎?”
林初夏緩緩轉過身,直視著他,眼裏滿是失望:“我的同情心在我媽孤零零死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你立刻讓她搬走,不然我們之間沒什麼可體諒的。”
楚銘昭被她油鹽不進的態度徹底激怒:“林初夏,你真是越來越冷漠,你和那些冰冷的機器有什麼區別?今晚你睡沙發,把床讓給溪雪養傷!”
說完,他怒氣衝衝地轉身走進臥室,再次將門關上。
臥室裏隱約傳來他安撫江溪雪的溫和語調,與剛才對待自己的疾言厲色判若兩人。
林初夏緩緩走到沙發邊坐下,昏暗的壁燈勾勒出她孤寂的輪廓。
她拿出手機,屏幕的冷光映照著她毫無血色的臉。
她沒有任何猶豫,撥通了一個越洋電話。
“李教授,我是林初夏。關於之前您邀請我加入M國海洋生物實驗室的事情,我考慮好了。”
“我同意加入...是的,一個月後就可以動身。手續方麵,麻煩您了。”
掛斷電話,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像是將胸腔裏所有的鬱結和痛苦都吐了出去。
離開,是唯一的,也是早就該做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