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初夏的聲音冷得像冰：“江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裏？”

江溪雪仿佛這才注意到林初夏，臉上掠過一絲慌亂。

她下意識地往楚銘昭身邊靠了靠，怯生生地說：“林小姐，你別誤會。都是因為我...銘昭他是因為我才..”

“溪雪！”楚銘昭出聲打斷她，帶著警告。

但江溪雪卻像是鼓足了勇氣，眼淚說掉就掉：“真的對不起！那天...那天是我前夫糾纏我，銘昭看不過去才和他動了手。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會耽誤那麼重要的事情，害得伯母她...”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隻剩下低低的啜泣。

轟——

林初夏隻覺得耳邊一陣轟鳴。

所有線索串聯起來，勾勒出一個清晰而殘忍的真相。

在她為了母親的性命焦頭爛額，將最後的希望寄托於楚銘昭時。

楚銘昭正在為了他的初戀女友，與別人爭風吃醋，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而她的母親就因為這場荒唐的鬥毆，錯過了搶救機會，孤獨離世。

林初夏死死地盯著楚銘昭，眼神仿佛要將他刺穿。

她的聲音顫抖著：“這就是你不能說的原因？為了你的初戀，把我媽的生命棄之不顧？”

楚銘昭試圖解釋，眉頭緊鎖：“溪雪當時情況很危險，她前夫情緒失控，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

“那就眼睜睜看著我媽去死？”林初夏猛地打斷他，積蓄的淚水終於決堤。

她深吸一口氣：“楚銘昭，我們離婚吧。”

楚銘昭瞳孔驟縮，臉上瞬間褪去血色：“夏夏，你冷靜點！我知道這件事是我錯了，但離婚不可能，我絕不會同意！”

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林初夏的手，卻被她狠狠甩開。

就在這時，一旁的江溪雪突然像是情緒崩潰，毫無征兆地揚起手。

“啪！啪！啪！”

她連續用力扇了自己好幾個耳光。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她哭喊著，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要不是我，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林小姐，你要怪就怪我，別怪銘昭，你們別因為我離婚啊！”

這突如其來的自殘行為讓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楚銘昭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一把抓住江溪雪的手腕，將她護在身後。

甚至眼神充滿責備地看著林初夏：“你看你都把她逼成什麼樣子了？這件事是意外，誰都不想發生，溪雪也是受害者！”

看著他下意識維護江溪雪的姿態，聽著他話語裏對另一個女人的憐惜和對自己的指責。

林初夏心中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徹底熄滅了。

她什麼也沒再說，隻是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

然後轉身，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出了警局。

身後，似乎還傳來楚銘昭焦急的呼喚和江溪雪低低的哭泣，但她已經聽不清了。

她的世界，在她看到母親遺照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崩塌。

而現在，徹底化為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