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爺爺聞訊趕來的時候,我已經用劉海遮掩住傷口,右手也背在身後,讓人看不出異常。
見我沒有大礙,他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江爺爺,婚書並沒有指定我要嫁給誰,我選的是江硯,麻煩今晚十二點為我們準備中式婚禮。”
“晚上十二點嫁人?”
江爺爺一驚,見我鐵了心,試探著開口:
“張小姐,你這麼執意要嫁給阿硯,難道你們認識?”
略一遲疑,我撿起地上的紙人,意有所指地笑了:
“過去20年我從未離開過紙紮鋪,怎麼會認識他?”
20年?
江爺爺若有所思盯著我,莫名地想到江硯正好昏迷了20年。
這時他才注意到我的紙人是點了眼睛的,臉上劃過一絲敬畏和激動。
“竟然敢給紙人點睛,無視禁術的反噬,這姑娘怕是有些本事。”
“要是她能夠讓阿硯醒來,我就把家主之位傳給阿硯,畢竟奕恒的性子浮躁,難以撐起江家。”
他不敢多問,連夜召集所有傭人為我們準備新房。
晚上十二點,我被傭人送到了新房。
終於見到了傳聞中的二爺江硯。
他緊閉眼眸躺在婚床上,周身籠罩著一層死氣。
他們沒說錯,江硯的確要撐不下去了。
不過現在我來了。
走近之後,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我猛地怔住,就像是塵封的記憶之門即將被打開。
我鬼使神差地俯身,手指點在他的眉心,莞爾一笑。
“20年了,該醒了。”
窗外的微風拂過,床上的男人卻沒有絲毫動靜。
我也不急,問傭人要了一些紙和膠水,坐在陽台上開始修補我的紙人。
清冷的月光投在我身上,卻照不出我半個影子。
紙紮匠都是三弊五缺的命,我爺爺沒有後代,我又怎會是他的孫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