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到急救電話,有個孩子從五樓摔下來,股動脈破裂,再不止血就沒命了。
司機油門都快踩進油箱裏了,我的上司李娟主任卻指著路邊一家奢侈品店發出刺耳的尖叫:
“快停車!我預訂的限量款鉑金包到貨了!”
我聲嘶力竭地求她人命關天,她卻一巴掌扇在我頭上:
“一個新來的,懂什麼輕重緩急?你知不知道我這包要是被別人搶了,我的損失有多大!”
等她提著包回來,她又命令司機:
“去一趟幹洗店,把我晚上參加酒會的禮服取了。”
......
我衝下車,對著正在和店員炫耀包的李娟大吼:“你再不走,我就當街高喊‘醫生為買包草菅人命’!”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瞬間引爆了周圍路人的視線。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穿著白大褂的我,和提著奢侈品包、打扮光鮮的李娟,形成了無比諷刺的對比。
李娟的臉“唰”地一下漲成了豬肝色。
她沒想到,我這個剛來沒多久、平時看著溫順好欺負的實習生,竟敢當眾讓她下不來台。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敢再發作,隻能咬著後槽牙,黑著臉提著她那個寶貝包包上了車。
“陳曦,你行,你給我等著!”
一上車,她就壓低聲音,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我沒理她,隻對著司機老王喊:“快開車!人命關天!”
救護車再次飛馳起來。
我以為這場荒唐的鬧劇終於可以結束了。
可我還是太天真了。
剛鬆一口氣,李娟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老王,前麵路口右轉,去一趟金碧幹洗店。”
我的心猛地一沉。
“李主任,你又想幹什麼?”
“幹什麼?取我晚上參加酒會的禮服!”她理直氣壯地回答,甚至還對著鏡子補起了口紅。
“什麼酒會比人命還重要?”我徹底憤怒了,聲音都在發抖。
李娟冷笑一聲,終於撕下了她偽善的麵具。
她轉過頭,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陳曦,你是不是真以為我針對你是為了工作?”
我愣住了。
“我告訴你,我就是看你不順眼!”
“憑什麼?憑什麼周屹當年對我愛答不理,卻把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捧在手心裏?”
周屹,是我的丈夫。
也是李娟學生時代求而不得的“男神”。
我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我做夢也沒想到,她竟會因為這種可笑的私人恩怨,拿一條鮮活的生命來當她報複我的工具。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現在知道晚了!”李娟的表情近乎扭曲,“我就要讓你看看,你老公捧在手心的天之驕女,在我手下,連個屁都不是!”
我不再跟她爭辯,轉而哀求司機:“王師傅,求求你,先去救人吧,那是個孩子啊!”
司機老王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眼觀鼻,鼻觀心,隻是悶聲說了一句:“我隻聽李主任的。”
我絕望了。
救護車穩穩地停在了“金碧幹洗店”門口。
李娟下車前,甚至還按下了中控鎖,將我一個人鎖在了車裏。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扭著腰走進幹洗店,像是在逛自家的後花園。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把刀,在我心上反複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