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這個攪家精!老娘要去過好日子了,你想跟你那個爹死在一塊就直說!老娘滿足你!”
我媽神情猙獰,呀牙切齒。
舉著擀麵杖的手微微顫抖,可我知道那並不是因為心疼我,而是方才差點打到妹妹的緊張。
“好啊,那現在就叫律師來。”
我揉了揉手腕,紅腫一片,但比起去年暑假,就因我做飯摔碎了一個碗,胳膊被我媽用碎片劃的血肉模糊時產生的痛感,微不足道。
那些醜陋的傷疤就像是敗者的勳章,成了我爸眼底滲出的淚,和我媽對外人口中,我叛逆自殘的證據。
“死丫頭就是賤胚子,我給她生了這麼好的一副皮囊,她倒好,用自己來威脅我,不就是讓她做頓飯,不願意就自殘!”
我成了鄰居口中偏執,叛逆,養不熟的白眼狼,而我媽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仿佛也信了三分。
我哥掙紮爬起身,怨恨的眼神死死盯著我。
“不行!她今天敢對我動手,想什麼代價都沒有就離開,做夢!!”
他是家中長子,我媽寵溺,我爸縱容,我是第一個反抗他的人。
或許他是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可我不知道,三十歲沒打過一天工的人,有什麼資格擁有權威。
可我媽看著他身上細碎的傷痕,心疼的不住抹淚。
“好!你給我好好收拾她!”
“長兄如父,你爸死了,你哥就是你親爹,你不知道孝順,還敢動手?今天非要好好給你長個教訓!”
擀麵杖像長棍,被揮的呼呼作響。
我媽趁著空檔一下敲在我後背,血腥味湧上猴頭,我不安的盯著將我圍做一圈虎視眈眈的人,我名義上的家人。
“一群人打一個啊?”
堂弟愣怔的念叨一句,被我妹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怎麼?你要是心軟了就抓緊滾,以後我媽的富貴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此話一出,堂弟變了臉,仿佛是為了表忠心,他一腳踹在我膝窩,看我蜷縮匍匐的身體,腳尖踹上我的心口。
“心軟?對著一個傻子有什麼心軟的,我再來一腳!”
我被猛烈的踩踏逼的吐出一口鮮血,眼前恍惚的瞬間,頭發被一把拽起。
尖銳的美甲劃破我的顱頂,刺痛傳遍全身。
“膽子大了啊方靈!你在這個家就是畜生,下人,奴隸!還敢反抗,我看著你就惡心,今天不讓你丟了半條命,我就不是方媛!”
劇烈的疼痛裏,我不禁想,要是她所謂的偶像看到她的猙獰,會不會願意同她相擁。
“快動手,別打死了,留一口氣,不然今天沒人做飯了!”
我媽吩咐著,像處理一隻瀕死的雞鴨?
我哥雙目圓瞪,將堂弟推到一旁,厚重的巴掌落在我的側臉,打斷了我的痛呼。
“賤人!居然敢推我!看我不弄死你!!”
拳打腳踢,直到最後我已經感覺不出是什麼東西在我身上留下痕跡。
“閃開!看我給她來個一次爆頭!”
恍惚視線中,我哥舉著煙灰缸,猛的砸向我的後腦。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