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買了十掛最響的大地紅鞭炮。
把它們小心藏在炕席底下。
隻要那頭畜生再敢來,我就把這些炮仗全扔出去,炸不死它,也要嚇破它的膽。
然而,沒到半天,就被我哥發現了。
“你他媽的......”
他一把抓起鞭炮,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我衝過去想搶回來:“你還給我!”
他抬腳就把我踹倒在地。
然後,當著我的麵,他開始瘋狂地撕扯那些鞭炮。
紅色的紙屑和黑色的火藥紛紛揚揚地撒了一地。
那是我用身上僅剩的幾十塊錢買來的救命稻草。
“惡毒!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惡毒!”
他踩著滿地的碎屑,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老黑哪裏得罪你了?啊?”
“它比你有良心!它知道誰對它好!”
“你呢?你就是個白眼狼!吃我的,住我的,還想害我的老黑!”
我呆呆地看著那滿地的紅色碎紙。
心也跟著碎成了一片一片。
我哥罵累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摔門出去。
“我找老黑去!省得在家看見你礙眼!”
後半夜,我再次被一陣撓門聲驚醒。
比昨晚更響,更急躁。
緊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
我摸出藏在枕頭下的斧頭。
那是家裏唯一剩下的武器了。
我蜷在炕角,背靠著冰冷的牆壁,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突然。
撓門聲停了。
踱步聲也停了。
我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道陰影,無聲無息地擋住了門縫下透進來的月光。
緊接著,貓眼也暗了下去。
它又在往裏看!
我的頭皮瞬間炸開,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輕微的聲音刺進我的耳膜。
“哢噠。”
是鎖舌彈動的聲音。
我腦子裏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它......它真的把鎖打開了。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那扇我以為能保護我的木門,緩緩地,挪開了一條縫。
帶著血腥味和腐肉臭氣的熱氣,從門縫裏洶湧而入,撲在我臉上。
斧頭哐當一聲從我顫抖的手裏滑落,重重砸在我的腳背上。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門縫,越開越大。
一個巨大的,毛茸茸的頭顱,從門外探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