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母的車禍,更不是意外。
原來我生命裏所有的意外,都是他沈司宴精心策劃的!
手機從僵硬的手指間滑落,「啪」地一聲摔在地上。
屏幕碎裂的紋路,像一張猙獰的蛛網。
沈司宴,你究竟......是誰?
6
我像個遊魂一樣飄回了沈氏頂層辦公室。
十年,這裏承載了太多我和沈司宴共同奮鬥的記憶。
他熬夜幫我修改設計圖的側臉。
他為我泡的暖胃紅茶。
他為我擋酒醉倒的心動表白。
他指著窗外璀璨的城市燈火說:「阿瀾,我會護著你和沈氏站在最高處」時眼裏的光......
原來全是假的。
全是淬了毒的糖衣。
巨大的落地窗外,映照著滿城的熱鬧。
我拉上窗簾,將自己蜷縮在冰冷的沙發裏。
陳伯那撕心裂肺的懺悔和沈司宴那句「沒砸死她」的冷漠,在腦子裏交替轟鳴。
幾乎要撐裂我的顱骨。
不知何時,門被無聲地推開。
沈司宴站在門口,走廊的光線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長。
他手裏端著一杯東西,嫋嫋熱氣在冰冷的空氣裏格外顯眼。
是我以前加班時,他常給我泡的蜂蜜柚子茶。
「喝點熱的。」
他走過來,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刻意放緩的溫柔,將杯子輕輕放在我麵前的茶幾上。
那熟悉的甜香鑽進鼻腔。
曾經是溫暖,此刻隻覺得諷刺和惡心。
「陳伯......找過你了?」他問。
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在問今天天氣如何。
我猛地抬頭,死死盯住他。
那張臉,英俊依舊,眉宇間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但那雙眼睛深處,是深不見底的寒潭,映不出任何屬於人的溫度。
「為什麼?」喉嚨幹澀發緊,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我爸媽對你不好嗎?沈家對你不好嗎?為什麼?!為什麼?!」
最後三個字,我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血沫的腥氣。
我拚命壓住眼底沸騰的熱意。
沈司宴的眼神終於波動了一下。
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扭曲而怪異,像是在哭。
「好?嗬......」他低笑一聲,帶著無盡的嘲諷,「阿瀾,你真以為你爸媽是什麼大善人?」
「當年我爸張躍,手裏握著深海之心藍鑽的原石開采權!那是能顛覆整個珠寶行業的寶藏!「你爸沈銳海,為了得到它,設下圈套,汙蔑我父親走私,把他逼得跳樓自殺!我媽帶著我東躲西藏。
「最後......最後在一個雨夜,被追債的人活活打死在沈氏珠寶的後巷!」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冰淩,狠狠紮進我耳膜:
「你們沈家光鮮亮麗,踩著多少人的屍骨?你們收養我?不過是沈銳海那個偽君子,為了掩蓋罪行、安撫他那點可笑的良心罷了!」
他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帶著窒息般的壓迫感。
「十年!我忍了整整十年!」他的眼睛赤紅,裏麵翻湧著刻骨的仇恨和瘋狂,「看著仇人對我虛情假意的關心,看著仇人的女兒對我死心塌地......沈聽瀾,你知道這十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得把你們沈家,挫!骨!揚!灰!」
「不可能,我爸媽不可能是這種人!!」
爸媽在世時,就經常給門口路過的乞丐飯食。
更是默默無聞給需要幫助的地方捐去錢財物資。
他們絕對不會因為利益而害別人的性命!
可沈司宴根本不願意相信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