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飯後,姐姐把飯菜端進了我的房間。
媽媽在廚房刷碗,爸爸則又出門應酬。
和平時沒什麼不同。
全家都睡著後,我飄到爸爸媽媽的房間。
伸出手,想幫爸爸揉揉他那飽受酒精摧殘的胃。
我知道,也許他根本感受不到。
可我還是想力所能及的為他做一些事。
為家裏的每個人做一些事。
第二天上午,姐姐和爸爸一起出門。
隻留下了媽媽和我在家。
媽媽來叫我吃早飯。
見昨天的晚飯都還沒動。
她有些急了。
“林思思!你又跟我玩這套是不是!”
“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推了推我的身體,見我不做回應。
唰地一下將窗簾拉開。
陽光灑滿了房間。
不過我的臉埋在抱枕裏,媽媽看不到。
“昨天的事是媽媽不好,我和你道歉,能不能不賭氣了?”
“我還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芒果蛋糕,出去看看好不好?”
她強壓下心頭的煩躁,耐著性子哄我。
可我依舊沒動,也沒說話。
媽媽,對不起,又讓你著急了。
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在賭氣。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以後你再也不會為了我生氣著急了。
我豎起三根手指,在她麵前做起誓狀。
她當然看不到,也聽不到我的話。
怒火終於再也壓不住,指著我大喝。
“林思思,你能不能懂點事?”
“你還要我們怎麼做,做到什麼地步你才能滿意?”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不管你了!”
我鼻尖一酸。
這種話從最親的人嘴裏說出來,還是讓人無法接受。
手下意識地摸向脖子。
那裏掛著我剛出生時,媽媽給我戴的長命鎖。
寓意著保佑我這輩子平安健康,長命百歲。
可當初希望我好好活下去的人,和如今希望我早點去死的人,是同一個人。
原來愛終究是會變的。
仔細想想,他們卻也沒錯。
在我被毀容的痛苦折磨得不堪一擊的時候。
他們何嘗不是被我的存在折磨得寢食難安呢?
我看著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嗚嗚地哭。
學著她哄我的樣子,將她攬進懷裏。
“好了,好了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以後......不會了......”
一整天的時間,除了進來幫我換了份午飯,媽媽沒再和我說一句話。
直到晚飯時分,爸爸和姐姐先後進了家門。
看見媽媽哭腫的眼睛,爸爸趕忙問發生了什麼。
“這孩子又開始一整天都不出來,我和她說話,她也悶在被子裏不理我。”
“我沒忍住,又和她發了脾氣......”
她很是自責。
爸爸抱著她安慰。
姐姐則是來到房間,查看我的情況。
“思思,今天一天沒見我,有沒有想我呀?”
她打開燈,語氣溫柔得像是在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可等她掰過我的身體時,她徹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