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個印章,不是印章。
那是“小安”的命,可“小安”是誰?
徐家戶口本上,隻有我和哥哥。
“不能簽。”
哥哥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指甲被他咬出血。
“誰簽誰死。”
我坐在床上,抱著膝蓋。
“出國那個呢?”我問。
哥哥停下腳步,臉色慘白。
“第二世,你也出國了。”
是。
第二世,哥哥接了公司被殺。
而出國的我,在那邊遇到了“意外”。
車禍,刹車失靈,衝下懸崖。警方給出的屍檢報告是意外。
但我記得很清楚,墜崖前,我踩下刹車。
刹車線明顯被人剪斷了。
“橫豎都是死。”
哥哥的手指深深掐進肉裏,摳出血痕。
“他在養蠱。”
“不對。”
我搖搖頭,牙齒在打顫。
“養蠱是為了選出最強的。”
“他是在清掃。”
“他在給那個‘真正繼承人’騰位置。”
“隻要我們在,那個‘小安’就拿不到完整的徐家。”
哥哥猛地抬頭,眼球上布滿紅血絲。
“小安到底是誰?”
“私生子?私生子沒必要藏著掖著。”
“而且......”
哥哥的聲音顫抖起來。
“如果有私生子,前兩世我們死了,那個私生子應該出來接手公司。”
“但是沒有。”
“第二世我被封進水泥後,靈魂飄在家裏。”
“我看到爸爸一個人坐在書房。”
“他對那個印章說話。”
“對著空氣敬酒。”
“徐家破產了,他都沒管,最後抱著印章死在別墅裏。”
我渾身一震,沒有私生子。
或者是,那個“私生子”根本沒法出來見人。
“必須把那個東西找出來。”
我盯著緊閉的房門,眼裏閃過一絲狠厲。
“三天。”
“三天內找不到小安,我們就得死。”
“不想死,就得先下手。”
哥哥哆嗦著從床底下摸出一把水果刀。
“怎麼找?那個印章他從不離身。”
“今晚。”
我看著牆上的掛鐘。
“淩晨三點。”
“那是他雷打不動的‘靜修’時間。”
“前兩世,每到淩晨三點,他都會把書房反鎖。”
“不管發生天大的事都不許人打擾。”
“他在裏麵見那個‘繼承人’。”
晚飯的氣氛異常壓抑,爸爸坐在主位。
麵前擺著一份三分熟的牛排。
血水順著盤子流下來。
我和哥哥麵前隻有一杯白水。
“餓嗎?”
爸爸切下一塊帶著血絲的肉,放進嘴裏咀嚼。
暗紅色的汁液染紅了他的嘴唇。
像剛吃完人的惡鬼。
我和哥哥低著頭,不敢說話。
“咕嚕。”
哥哥的肚子響了一聲。
爸爸切肉的手停住了。
刀刃劃過瓷盤,發出刺耳的“滋啦”聲。
我頭皮瞬間炸開。
“對不起爸爸,我不餓,我不餓!”
哥哥嚇得渾身發抖,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在地上。
爸爸慢條斯理地放下刀叉。
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畜生就是畜生。”
“隻有食欲,沒有規矩。”
他拿起那枚黑色的印章,重重地磕在桌子上。
“咚!”
這一聲像是砸在我們的天靈蓋上。
“小安就不會餓。”
爸爸溫柔地撫摸著印章,眼神充滿了慈愛。
“小安從來不向我索取東西。”
“不像你們。”
“貪婪,肮臟。”
他抓起手邊的紅酒杯。
手腕一抖。
一杯紅酒潑在哥哥臉上。
暗紅色的酒液順著哥哥的臉流下,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