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第七年,蕭願的父親被一樁奸殺案列為犯罪嫌疑人。
親手驗屍後,身為法醫的蕭願鎖定了真凶,參與此案的丈夫霍輕舟又是京市最年輕有為的金牌律師。
她胸有成竹,必能替父親洗脫冤屈。
可就在庭審當日,霍輕舟卻為了替學妹秦梔梔的超雄哥哥開脫罪名,把一切罪責推到了她父親身上!
“醫學鑒定證實我方當事人秦樹並無性行為能力,且法醫鑒定報告顯示,現場精斑DNA與秦樹不符,而是屬於蕭明山。”
霍輕舟神態和語氣都是一貫的雲淡風輕,站在秦梔梔身前,像守護她的天神。
蕭願看著眼前這格外刺眼的一幕。
不可置信。
明明之前霍輕舟還貼在她耳邊低哄:“願願放心,一切有我。”
可轉頭,他就成了真凶的辯護律師,把這殺了人的臟水毫不猶豫往她父親頭上潑!
但此刻蕭願來不及細想,也顧不上法庭紀律,上前喝道:“我是本案負責的法醫,鑒定報告顯示DNA屬於秦樹!”
霍輕舟微微朝她一瞥,眼神中流動的竟是一絲憐憫和無奈。
不祥的預感瞬間翻湧在她心頭。
下一秒,法官嚴肅道:“蕭法醫,你呈交的鑒定報告裏,DNA屬於蕭明山,這落款處還有你的親筆簽名。”
蕭願整個人如遭重擊。
她瘋了一樣撲上前去看那落款——模仿得如出一轍的字跡,隻能是最熟悉她的霍輕舟所寫。
庭審在低聲的喧嚷中結束。
蕭願冷臉上前,巴掌朝霍輕舟高高揚起,卻落在衝過來的秦梔梔臉上。
“蕭小姐,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求霍哥哥幫我哥的!”
蕭願嗤笑一聲。
她沒有錯過秦梔梔被打時,霍輕舟眼裏一閃而過的心疼和憐惜。
是霍哥哥,還是情哥哥,真當她分辨不出來麼!
她看著他,嘶啞開口:“為什麼?”
霍輕舟顛倒眾生的臉沒有半分愧疚:“三年前,梔梔為我捐了一個腎,從此落下後遺症。自那以後我就發誓,要用一生報答她、守護她。”
“願願,嶽父進去了,你還有我、有嶽母,可梔梔隻有那一個哥哥。”
蕭願看著麵前的人,像是這七年來第一天認識他。
七年前,霍輕舟在新生入學會上對她一見鐘情,豪門闊少追求灰姑娘的故事傳遍整個京大。
她在實驗樓待到夜半,他踩著月色守護她回到宿舍;
她的研究項目捉襟見肘,他把自創公司的一半流動資金投給學校法醫係;
她忙於工作無法和他常見麵,他放下千億家業當律師,就為和她在一個領域並肩......
霍輕舟力排眾議將她娶進門,用愛滋養,用資源托舉。
而她也不失所望,不但做得好法醫,為了在他身邊站穩腳跟,也能做到讓圈子裏的人都尊稱她一聲“霍夫人”。
他們那樣相愛,以至於霍輕舟在三年前查出腎病要換腎時,她偷偷去做了匹配。
為了不讓他心裏有負罪感,她又瞞著所有人給他捐腎。
隻是沒想到這樣的隱瞞,最終卻讓秦梔梔冒領恩情、間接害得她父親蒙冤!
蕭願看著替秦梔梔擦眼淚的霍輕舟,感覺呼吸有一瞬的停滯:“三年前為你捐腎的人,是我。”
秦梔梔的臉驟然變得蒼白。
霍輕舟卻沒有注意到,反而是看向蕭願的眼神冰冷不耐。
“偏偏在這種時候說是你捐的,蕭願,你為達目的,滿嘴謊言,太讓我失望了。”
蕭願突然失去解釋的力氣。
她快步轉身,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霍輕舟位高權重,又打定主意要保秦樹......她不能坐以待斃。
她必須要把父親從監獄裏救出來!
蕭願很快提起上訴,帶著字跡鑒定記錄和真正的驗屍報告躲起來。
然而在二審當天,來酒店樓下接她的卻不是她預定的車和保鏢。
而是霍輕舟和精神病院的車。
他一襲黑色風衣,指間夾著雪茄,吞雲吐霧間對她宣判:“我夫人因為嶽父入獄,以至精神失常,勞煩貴院好好照顧她。”
院長點頭哈腰,車裏衝出來幾個高大的護士立即鉗製住蕭願。
“霍輕舟!你放開我!”
蕭願終於失去冷靜,哭腔明顯,“那是我爸啊!他是清白的!”
霍輕舟眼神浮現一抹不忍,卻很快被煙霧遮住:“願願,聽話。”
蕭願聲嘶力竭,被紮入一針鎮定劑,淚眼模糊了他離去的身影。
精神病院裏,她像是個被其他病患撕扯玩弄的破布娃娃。
針紮、電擊、水淹......
她反抗過,院長卻扯住她的頭發嘲笑:“霍先生都把你送到這來了,你還當你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呢?”
“實話告訴你吧,這些日子,霍先生都和秦小姐在一塊呢!”
隻聞新人笑,哪聽舊人哭?
蕭願閉眼流淚,哀莫大於心死。
她在精神病院裏待了整一個月,直到判決結束才被放出來。
好不容易找到她的蕭母哭嚎著衝她廝打。
上訴時間已經過了,她沒法改變父親入獄的死局,隻能任由母親發泄。
“你為什麼不來?!為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爸死了啊!”
那一瞬,蕭願渾身血液幾乎逆流。
蕭父性情剛直,強奸犯在獄中又最被人看不起,他不堪受辱,在入獄第三天就用一支磨尖的牙刷柄捅穿了喉嚨。
蕭母崩潰的哭聲裏,霍輕舟從車後走來。
“啪!”蕭願重重扇了他一巴掌,然而霍輕舟隻是頂了頂腮,神情依舊平靜從容。
“你和秦梔梔害了我爸!我絕不會放過你們!”她聲音喑啞,字字帶恨。
“這事是意外,和梔梔沒關係。”
霍輕舟聞言蹙眉,“願願,你還有你母親,別做傻事。”
看似輕柔安慰的話語滿是威脅。
他為了秦梔梔害死她爸,還要用她母親威脅她?
“我知道了。”
沉默良久,蕭願強忍眼底濕潤,指尖將掌心掐出血口。
霍輕舟安撫似地把她抱緊,看不到她麵上冷意。
這七年,她就當喂了狗。
從今往後,她和霍輕舟情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