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歲兒子器官衰竭,醫生建議找至親做配型。
可作為父親的陸景深,此刻正在非洲貧民窟,陪著他捧在手心的 “修女” 顏明月施粥。
阮黛足足打了100通電話,那頭才終於接通。
“景深,源源的病需要你......”
話沒說完,就被男人不耐的冷嗤截斷:“又借孩子的名義來訛錢是吧?”
“阮黛,有這騙錢的功夫,不如減減你那一身肥肉!別拿兒子當幌子。”
“嘟嘟嘟......…”
阮黛紅著眼再撥過去,提示音直接變成了 “已關機”。
看著病床上呼吸微弱、小臉蠟黃的兒子,阮黛心像被撕成兩半。
她瘋了似的翻遍家當,賣掉最後一點值錢的東西換了機票,一路奔到非洲。
剛趕到地方,她就看見人群中的陸景深。
她踉蹌著朝男人跑過去,可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撲去,直接撞翻了支架上兩口裝滿米粥的大鍋!
滾燙的粥潑在身上,阮黛蜷疼得渾身抽搐。
“阮小姐!你在做什麼?”
顏明月衝過來,看著滿地狼藉紅了眼,“你知道這兩鍋粥能救多少條命嗎?你這是在造孽!”
話音落,她立刻閉眼合十,嘴裏念念有詞地贖罪。
陸景深的臉陰沉如墨,幾步上前,語氣冰冷:“誰讓你來的?”
阮黛強忍著疼爬起來,想抓他的衣角求助,可陸景深卻猛地往後退,像是怕被她身上的 “臟氣” 沾到。
“景深,源源快不行了,隻有你能......”
“你要害死我嗎!”
顏明月突然紅著眼眶打斷她,“你打翻了救濟粥,神主不會原諒我的!”
“我必須讓貧民用石臼舂到七竅流血,不然死後一定下地獄!我一輩子行善,怎麼會被你毀了所有功德!”
她說著,讓人抬來一口能裝下人的石臼,紅著眼看向陸景深:
“陸先生,謝謝你陪我施粥救人,神主會記著你的好。”
“我...... 先走一步了。”
陸景深瞳孔一縮,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語氣急切:
“這件事又不是你做的,憑什麼讓你受這份罪?”
下一秒,他的目光掃向阮黛,冷得能剜掉一層肉:
“要舂,也該舂她!”
阮黛渾身一僵。
“不行!我是修女!”顏明月掙了掙,語氣堅定得不容反駁,“慈悲是我們的信條,我不能讓她替我死!”
“明月,你總為別人著想,就不能為自己想想嗎?”
陸景深一把將她摟進懷裏,眼眶竟也紅了,“你要是出事,我該怎麼辦?”
顏明月倔強地抬起頭,“可我不能做惡毒的事......”
陸景深彎了彎唇,在她耳邊輕聲說:“我替你做。”
話落,他轉頭對保鏢冷聲下令:“把阮黛拖進石臼!”
“去叫所有貧民來,用杵舂打,不打到七竅流血,誰都不準停!”
阮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個保鏢架住了胳膊。
她雙眼瞬間猩紅,拚命掙紮:“陸景深!不行!你不能這麼做 —— 啊!”
淒厲的慘叫裏,她被狠狠丟進石臼。
趕來的貧民一聽救命粥被她打翻,個個目眥欲裂,抓起地上的杵舂,狠狠朝她砸下來,惡毒的咒罵聲混著風聲灌進耳朵。
阮黛死死抱住頭,身上的疼從尖銳到麻木,意識漸漸模糊。
直到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她竟生出一絲解脫的感覺。
可下一秒,兒子稚嫩的臉突然在腦海裏浮現。
她猛然回神,掙紮著抬頭,透過血糊糊的視線去尋陸景深,卻撞進最刺目的一幕:
男人正低頭,溫柔地吻著顏明月的額頭,自始至終,沒朝她看一眼。
心臟瞬間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阮黛幾乎窒息。
封存的記憶,突然瞬間湧來。
五年前,她在村頭苞米地撿到陸景深時,他已經沒了半條命。
阮黛想都沒想,把人背回了家。
第二天他醒了,卻什麼都不記得。
阮黛可憐他,留他住下,還給他取了個名字叫 “阿哲”。
後來,他們靠她的豬肉攤過活,他會在她切肉時遞毛巾,會在她累時煮碗熱粥。
阮黛漸漸陷進去,兩人沒辦婚禮,沒請親友,就這麼定了終身。
可她剛查出懷孕,還沒來得及說,一群人就找上門,說 “阿哲” 是京市陸氏集團的總裁陸景深,下鄉考察時被對家陷害拋屍。
他們留下一筆錢,把人接走了。
阮黛拿著錢追到京市,等來的卻是陸景深冰冷的怒火:
“我被害時,衣服裏藏著身份信息,那些東西全在你床底下!”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卻故意不說,就想把我留在那個窮地方,做你的鄉下丈夫?”
“阮黛,你到底想要錢,還是想讓我把你這個殺豬的村婦娶了當陸太太?”
他的眼神裏滿是厭惡,“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私欲,我未婚妻以為我死了,跟著殉情了!”
阮黛想解釋,那身沾血的衣服在給他換下來的當天就不見了,可他根本不聽,還要把她當人販子送進監獄。
她哭著說自己懷了孩子,陸景深卻要帶她去打胎。
最後是病重的陸老爺子趕來,說想看著長孫出生才肯閉眼。
為了爺爺的遺願,陸景深才跟她辦了婚禮。
可孩子出生那天,陸老爺子就走了。
而阮黛的日子,也徹底走到了頭。
他不再是她的阿哲,他是陸景深,冷漠、薄情,帶回來一個又一個像他未婚妻的女人羞辱她。
而顏明月,是最像的一個,也是他唯一放在心尖上的一個。
為了追顏明月,陸景深穿幾十塊的地攤貨上班,從幾百平的別墅搬去出租屋,成立了一個又一個以 “明月” 命名的慈善機構。
可對她和兒子,他卻吝嗇到極點。
每天二十塊生活費,房租要她自己想辦法,念安感冒發燒,她連買藥的錢都沒有。
上次兒子說想吃雞蛋,她攢了三天才買了兩個,結果被陸景深看見,還冷笑著說:“這麼能吃?看來生活費給多了。”
從那以後,源源就總說不餓。
直到半個月前,孩子突然開始高燒不退,她抱著孩子去了醫院,才從醫生嘴裏得知真相。
源源怕自己吃得多會惹陸景深生氣,怕媽媽又要被罵,每天都在外麵撿別人丟掉東西吃,結果感染了致命細菌,硬生生拖成了器官衰竭。
眼淚混著血,順著臉頰往下淌。
阮黛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直到耳邊傳來模糊的聲音: “明月說,神主已經原諒她了。”
“把這個女人丟去醫院,能活就活,不能活......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