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律所最開始隻有五個人，我也算是“元老”了。

斷舍離怎能不痛？可我要做的事情一定會連累律所。

就這樣吧，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我走入旁邊的辦公室，自己的東西都被整理到幾個大箱子裏。

拚盡全力搬起其中一個，我顫顫巍巍地走出門。

張律此時也走了出來，他看我的眼神複雜。

突然一個助理快步走到他旁邊，在他耳邊嘀咕幾句。

“李翔，我們幫你一起搬下去吧。”

沒等我回答，張律將箱子從我手中接過去。

又招呼幾個男合夥人幫我搬剩餘的箱子。

我雖為他的“熱情”感到疑惑，但好像沒什麼理由拒絕。

在電梯裏，張律突然輕聲開口：

“李翔，等下你走在我們中間。”

我抬頭看他：“為什麼？”

“叮”電梯門打開。

外麵聲音嘈雜，幾個律所的年輕男律師和行政人員，正緊張地擋在玻璃門前。

試圖阻止外麵烏泱泱的人群衝進來。

保安滿頭大汗，在對講機裏急促地呼叫支援。

張律師將我往他身後擠了擠。

同時用眼神示意另外幾個合夥人圍攏過來。

我們一行人，搬著箱子，像一支笨拙的儀仗隊，走出電梯。

我踮起腳尖試圖弄清發生了什麼。

卻在人群裏發現了一張熟悉的臉——是王浩！

時間仿佛靜止，片刻的眼神觸碰，我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怒火。

他猛地舉起手中的擴喇叭。

“李翔！你這個殺人凶手！給我滾出來！”

“你害死了曉曉，害死了我的孩子！今天你別想就這麼走了！”

外麵手持棍棒器械的暴徒立刻跟著鼓噪起來。

用力拍打著玻璃門，發出“砰砰”的悶響。

我感激地看了眼張律，原來他是為了保護我。

“李翔，你先上去吧，我已經報警了。”

“你在這裏太危險了。”

我點點頭，準備回到電梯。

“別讓他逃走了！”

王浩大喊，猛地踹向玻璃門的側邊把手處。

玻璃發出細微的、令人心驚的“哢嚓”裂響。

門內的人群發出驚恐的尖叫，本能地向後躲避。

就這短短一瞬的混亂和退縮，那群暴徒找到了突破口。

他們像決堤的洪水，推開門湧了進來！

“抓住他！別讓那個殺人犯跑了！”

“為王少爺討個公道！”

整個大堂充斥著混亂的叫罵聲。

律所的員工和試圖阻攔的保安被衝得七零八落。

有人被推倒在地，發出痛呼。

張律師死死擋在我麵前，衝著湧來的人群怒吼：

“你們想幹什麼？！這是犯法的！警察馬上就到！”

“滾開！”一個衝在最前麵的人，掄起手中的木棍，狠狠地砸向張律師！

“張律！”我失聲驚叫。

張律師躲閃不及，木棍重重地砸在他的肩膀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痛哼一聲，手中箱子落地，踉蹌著向旁邊倒去。

那人緊接著抓住我的肩膀就要往外麵拖。

局勢即將失控之際，尖銳刺耳的警笛聲從遠處接近。

那個暴徒動作僵了一瞬，立馬鬆手轉身向門口逃去。

原本還囂張跋扈的暴徒們紛紛丟下手中棍棒器械。

像受驚的鳥獸般，呼啦一下四散奔逃。

“裏麵的人！全部不許動！雙手抱頭蹲下！”

一聲威嚴的暴喝從破碎的玻璃門外傳來。

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神兵天降，瞬間衝了進來控製了混亂的現場。

為首的一人即使帶著口罩，我也認得出是趙峰。

他快步走到我麵前，拉住我的手就往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