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偌大的客廳,變得異常安靜。
三秒後。
餘靜聲音尖銳的響起:“你還沒進門,居然就先給我一個下馬威?”
阮輕霧依然很平靜:“季夫人,我在陳述事實而已,並沒有汙蔑你吧。”
在來季家老宅之前,阮輕霧在網上狠狠的惡補了一番季家的人際關係。
對於這些豪門的家事,網絡上什麼八卦都有,甚至還有熱心的網友畫了關係圖。
所以,她心裏有譜。
餘靜是季京晟最討厭的人。
她是季京晟的未婚妻,自然......
她要恨他所恨。
如果阮輕霧對餘靜低眉順眼的,擺出兒媳婦的低姿態,季京晟絕對會不爽。
阮輕霧怎麼可能去觸碰季京晟的逆鱗。
她要懟,毫不客氣的懟。
“你!”餘靜指著她,差點就要站起來了開罵了。
還是季修明抬手摁了她一下。
“老爺,”餘靜咬咬唇,開始撒嬌,“你都聽著呢,快給我做主啊。”
季修明正要開口,但是被季京晟搶先了一步。
“誰準你坐在這裏的。”
他看著餘靜,微微揚眉,臉上盡是濃烈的冷意。
餘靜一下子蔫兒了,像是霜打的茄子,根本不敢直視季京晟。
因為季京晟,才是如今季家當家做主的掌權人。
他手段狠厲,暴戾成性,一身的殺氣。
江城裏沒有他不敢得罪,不敢下手的人。
季京晟的黑料,在江城那是廣為流傳,江城所有的富二代加起來,在他麵前都隻是小兒科。
所以,盡管餘靜是季夫人,但,她隻是季京晟的繼母。
她和她的龍鳳胎兒女,都得看季京晟的臉色行事。
就連季修明,都管不住季京晟,因為季家的經濟命脈都握在季京晟手裏,他接管季氏集團之後,一年股價翻倍,兩年利潤增長百分之三百,整個董事會都對季京晟言聽計從。
“滾遠點,”季京晟麵色冷漠至極,“季家的規矩,有我在的地方,你不能出現。忘了?”
餘靜不敢吭聲,也不甘心就這麼離開。
餘靜不情不願的樣子,惹得季京晟更是火大:“你再磨蹭試試。”
此刻的季京晟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無比強烈。
阮輕霧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從她認識他以來,他麵對任何人任何事,其實都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懲罰也好,羞辱也罷,他都不至於真正的動怒。
唯獨對餘靜,他恨得那麼用力。
阮輕霧的腦海裏,浮現了她在網上看到的八卦。
看來......這八卦保真。
餘靜十八歲就跟了季修明,當了小三,年輕貌美負責提供情緒價值。
季修明也不是個好東西,出軌劈腿,家裏一個外麵養一個。
可要知道的是,季京晟的母親當年嫁給季修明,那是下嫁。
豪門貴女,帶著富可敵國的嫁妝,奔赴她心心念念的愛情。
到頭來,換來的是丈夫的背叛。
本來季修明沒有想過離婚的,把餘靜藏得好好的,結果,餘靜這肚子太爭氣了,一懷就是龍鳳胎。
仗著這胎,餘靜直接到季母麵前挑釁炫耀。
心高氣傲的季母,接受不了愛情婚姻的雙重破滅,大受打擊,選擇在房間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藥。
然後,她抱著年幼的季京晟,睡著了。
這一睡,她再也沒有醒來。
從此以後,季京晟性情大變。
親眼目睹母親的去世,給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這些年來,他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不敢睡,睡不熟。
怕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母親冰冷的屍骨。
這偏頭痛的毛病,就這麼如影隨形的跟了他許多年。
餘靜站起來,用力的跺了跺腳,往二樓走去。
剛走兩步,就聽阮輕霧說道:“以後有我在的地方,季夫人,你也不必出現了。季京晟的規矩,就是我的規矩。”
餘靜懼怕季京晟,但還怕阮輕霧嗎?
她諷刺道:“你一個瞎子,我出不出現,你看得到嗎你!”
“看不見,”阮輕霧回答,“但你就是不能出現。”
餘靜差點氣暈。
阮輕霧輕撇了一下嘴角,聳聳肩。
季老太太拉著她的手,拍了又拍,表情比剛剛見到她的時候還要高興:“我可算是選對人了。”
“......啊?”
“就該拿出這種氣勢來,”季老太太一頓誇讚,“輕霧丫頭,我還擔心你適應不了季家的氛圍,叫人欺負了去,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記住,你是季家未來的女主人,沒有人可以踩在你頭上。語氣硬腰杆硬背景硬,千萬不能軟。”
季老太太從來就不喜歡餘靜。
一個隻懂得吃喝玩樂的女人,胸無大誌又沒什麼腦子,哪裏配得上季家的門檻。
老太太是喜歡季母的,知書達理名門閨秀賢惠持家,結果卻......
唉。
可惜了。
但凡季母性子強勢一點,都不能被餘靜逼死了啊。
不過這孫媳婦,倒是給了她大大的驚喜。
“她手段多得是,”季京晟的聲音插了進來,“奶奶,你就慢慢瞧吧。”
他彎腰坐下,斜靠在沙發扶手上,支著額角,目光幽幽的望著阮輕霧。
這小瞎子,有點意思。
挺有趣的,比他想象中的好玩多了。
還好沒弄死她。
阮輕霧努力的忽略著季京晟的目光。
裝瞎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她可以不用和季京晟對視。
季修明咳了咳,說道:“今晚不是商討兩人的婚事麼,媽。既然京晟願意,您也支持,我更沒意見了。您看,這接下來該怎麼安排?”
“第一步,當然是去阮家下聘了。”季老太太回答,“我擬了一份彩禮禮單,京晟,你看看。”
管家立刻拿出禮單,雙手遞到季京晟麵前。
季京晟看都沒看一眼,揮揮手。
“你這臭小子,”季老太太啐他一口,“輕霧丫頭,來,我叫管家念給你聽聽。你還有什麼其他想要的,盡管提,奶奶統統都給你!”
管家念了一長串,足足有五分鐘。
什麼現金黃金就不說了,還有什麼珠寶首飾等等更是數不勝數。
季京晟支著額角,嘴角忽然勾起笑意:“其實,我也備了彩禮。”
“是麼,”季老太太問,“你還有這心思?備了什麼?”
季京晟的手高舉過頭頂,重重的一拍掌。
很快,一名保鏢拿著一個紅色的天鵝絨盒子,走到阮輕霧的麵前,遞了過去。
阮輕霧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