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從小就是直腸子。
六歲那年,媽媽罵我不會給弟弟擦尿,說生我還不如生頭豬。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屠宰場買了隻血淋淋的豬崽塞進她被窩。
那天之後,我再沒碰過弟弟的尿布。
十歲那年,因為我成績比弟弟好,媽媽對我大打出手,說以後都要讓弟弟當第一。
我記住了。
春遊時,我把弟弟扒光丟進當地最深的水庫,想讓他做野外裸泳第一人;
過馬路,我故意在綠燈變紅時把弟弟推進車流,想讓他cos馬路上第一個鋼鐵俠。
後來,媽媽實在受不了了,帶著弟弟改嫁,如願逃離了原生家庭。
我也被送到福利院,在好心人的資助下順利長到成年。
上班後,公司空降一個和媽媽一樣媚男女領導。
她把男同事分內的工作強推給我,還陰陽我隻會斤斤計較。
於是我直接掏出本子開始記錄:
“娜姐上班打卡遲到30秒,罰款五十!”
“娜姐工位上刷視頻,玩忽職守!”
“娜姐帶薪拉屎超5分鐘,已抄送老板郵箱!”
......
“誰讓你記這些的?”
紀娜一把搶過我的本子,看清上麵的內容後臉色鐵青:
“啊?”
我茫然抬頭,滿臉無辜。
“不是您說我‘斤斤計較’嗎?而且您還說,員工隻要踏進公司,就沒有隱私......”
上次我在廁所隔間看視頻笑出聲,被她當場抓包。
回來後,她逼我將手機裏的內容公開投屏,展示三天,以示懲戒。
並且當眾宣布:
“上班時間,連你呼吸的空氣都屬於公司!員工在這兒,沒有隱私!”
我把這話記在了心裏。
於是第二天,趁她在廁所酣暢淋漓,一瀉千裏時——
我動手拆了廁所門。
還舉起手機,貼心地在工作群裏直播了全程。
不知道為什麼,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敢在公司上過廁所。
不知道紀娜想到了什麼,她眼底冒火地看著我:
“顧曉月!你存心跟我作對是不是?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上班了!”
我眼睛一亮:
“娜姐,你要給我放假?”
我迅速把東西掃進包裏,朝她感激一笑:
“正好沒睡醒,那我後天再來!”
“......站住!”
我剛踏出公司,她的吼聲就傳了出來:
“你被開除了!顧曉月,聽不懂人話嗎?”
啊?
“為什麼?”
我疑惑轉身,隻見紀娜將一本厚厚的文件甩到我身上,胸有成竹開口:
“因為你不負責任,搞黃了公司的千萬級別項目,夠不夠!”
看著項目書上熟悉的名字,我指了指紀娜身邊的男同事黎剛:
“這項目一個月前就被你要走給他了。你當時說,這種大項目就該交給大大方方的男人做,女人隻會感情用事,成不了事。”
“再說,項目隻是進入了甲方的考察期,還沒黃呢。”
“你!”
紀娜指著我,音調揚高: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項目轉手前就埋了雷?無論項目現在是誰負責,但是從你手裏轉出來的,不管怎樣,你必須承擔損失!”
話一出口,辦公室裏原先就對紀娜頗有微詞的同事們也議論起來:
“女人隻知道優柔寡斷~”
“切!她不是女的?她媽不是女的?她喜歡的男人難道不是女人生的?”
“吃完奶罵娘,公司裏80%都是女同事,她在這演什麼‘男權覺醒’呢!”
“按她這邏輯,賣菜刀的還得為凶殺案替罪坐牢唄?”
在一片指責聲中,紀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看著她,再次確認:
“娜姐,你真的要辭退我?”
“當然!”她挺直腰板,理不直氣也壯:“國有國法,司有司規!你惹了這麼大禍,我不但要辭退你,還要走失職程序——你一分賠償金都別想拿到!”
“這樣啊......”
我低下頭,委屈地掏出手機,按下那個熟悉的號碼:
“哥,那個項目不用繼續考察了。”
“嗯......我被領導辭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