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剛一掛斷,紀娜就發出一聲毫不掩飾的嗤笑:
“顧曉月,你在這兒演給誰看呢?”
她雙臂抱胸,上下打量著我,眼神輕蔑:
“我早就看過你的入職檔案,福利院長大的,從小就沒人要的野丫頭。怎麼,為了賴在公司,現在都開始裝認識岑總了?”
我老實回答:
“我沒有裝。”
早年我在福利院樹上掏鳥蛋,偶然遇到了帶著岑深捐款的岑家父母。
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生,比那個每天薅我頭發,拿我當大馬騎的弟弟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為了近距離看清岑深的美貌,一個不留神,我從樹上摔了下去。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在一聲‘小心’的驚呼後,我穩穩掉進岑深懷裏。
當天,岑家父母就一臉感激,非要認我當幹女兒。
後來我才知道,岑深小時候有自閉症,在那天之前已經一年多沒說過一句話了。
我才沒有說謊,既然我是岑爸岑媽的幹女兒,那岑深當然是我哥了!
“你還嘴硬!”
紀娜聲音拔得更高,幾乎整個樓層都能聽見:
“岑總可是京市最大的房地產公司老板!連我們老總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賠笑臉!你要是他妹妹,早就去岑氏當你的大小姐了!還能屈尊來我們這小廟?撒謊也不打打草稿,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聞言,旁邊的黎剛和被她庇護過的男同事們都跟著哄笑。
我研究生畢業時,幹爸幹媽確實讓我去岑氏上班。
但我想當時沒經驗,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畢竟,當時我媽肯定也嫌我麻煩才不要我隻帶弟弟走的。
要是幹爸幹媽也嫌棄我,那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人對我好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我盯著紀娜的嘴巴,裏麵牙齒完整。
見我眼神專注,她有些發毛:
“你個小賤人,看什麼呢?”
“我在看你的牙。”
我實事求是,直腸子的毛病又犯了:
“你說你要笑掉大牙,可是它現在還沒掉啊!”
紀娜一愣,沒等她說話。
下一秒,我抄起工位上那個沉甸甸的不鏽鋼保溫杯,朝著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砸了過去。
“哐當——!”
一聲悶響後,紀娜捂著嘴,尖叫著踉蹌後退。
鮮血從她的指縫裏迅速滲出,滴落在光潔的地板上。
在眾人驚恐的注視下,我抽了張紙巾,彎腰從地上撿起一顆混著血水的門牙,遞到紀娜麵前。
“娜姐你看!”
我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現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