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澈捂著臉,立刻乖順地躲到喬舒然身後。
“舒然姐,你別生氣,是我自作主張替你來追悼會的,季先生可能誤會了我們的關係......”
季明聿扯了扯唇角,紅腫的臉上浮現難堪的笑意。
“誤會?喬舒然你為了秀恩愛都秀到到我爸的靈堂上來了?我是沒有資格評判江鬱!我道歉!”他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現在你們可以滾了嗎?別來擾了我父親的清淨!”
喬舒然身體猛地一僵,看了一眼黑白照片,眸底的歉意翻湧。
這兩天一直在實驗室,手機也沒帶進去,今早才看到陳逸發的消息,匆匆趕過來,卻看到這一幕。
可聽到季明聿的話徹底刺痛了她疲倦的神經,她沒有控製住。
季明聿背過身,才幾天就身形消瘦,喬舒然想要安慰他的想法達到了頂峰。
手剛伸出去被江澈握住。
“舒然姐,季先生都道歉了,你就替哥哥原諒他吧!”
“滾吧!”季明聿咆哮。
季明聿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們,叫保安直接把他們轟走了。
在追悼會結束前,他再也沒有見過喬舒然。
再相見,是在一場慈善晚宴上。
極盡奢靡的鑽石展廳亮如白晝,觥籌交錯間,盡是手握權柄的名流顯貴。
季明聿一身低調的黑色暗紋西裝入場,他隻掃了一眼,便找到了今天的目標——葉董事長。
這女人四十出頭,以雷霆手段稱霸葉家,黑白通吃,A市遇事的權貴都會求上她。
因證據不足,季南序一審雖被訴經濟犯罪,但未獲刑。
那就證明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於是季明聿就找上了葉董事長為哥哥脫罪。
季明聿不喜歡參加上層的酒會,以前他看不上虛假的人情世故,可如今也不得不低頭。
“葉董事長,我是季明聿......”
女人穿的雍容華貴,冷眼睥睨季明聿,“抱歉,我不識。”
然後轉身朝著休息室走去。
周遭幾個與他不和的富家公子嘲笑道:“呦!這不是高高在上的季小少爺嗎?以前看不上這種宴會,如今家道中落反而瞧得上了?”
“這可是葉董事長!多少人想求她辦事,你以為三言兩語人家就會幫你?”
“就是!名利場的規矩都不懂,拿人錢財才能替人辦事,沒錢免談!”
“不過,”他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季明聿,“用別的也能換!”
季明聿抬眼笑意,回懟道:“謝謝提醒!兄弟!成功了回來感謝你。”
對方氣得不輕,“你!季明聿,你可真不要臉!”
他無視他們的跳腳,整理衣領朝著休息室走去。
用錢收買了一個侍應生,他成功找到葉董事長,正當要推門進去時,臂彎就被一隻手拽住。
季明聿被強行拽離,直到無人之處,喬舒然才鬆開。
她嚴厲嗬斥:“季明聿!你好歹已為人父,怎麼可以這樣作踐自己!”
季明聿氣不打一處來,他這輩子做過最作踐自己的事就是求著喬舒然跟自己在一起。
“喬舒然,在你心裏,我不就是個毫無道德隻會吃喝玩樂的草包大少爺嗎?你那麼看不上我,當年還不是為了300萬跟我訂婚!你又憑什麼來指責我?”
喬舒然眉心突突直跳,她厲聲反駁:“就憑我們婚約還在!我還是你未婚妻!”
他覺得極其可笑,一個心裏裝著白月光,又心係白月光弟弟的女人也好意思說這句話。
沒等再說什麼,喬舒然的手機就響了,很急的樣子。
“季明聿,你老實點,你哥哥的事再等等,法律會還他一個清白。”說完她匆匆離開。
等?公司已經翻了天了,季父去世的消息又能瞞多久?那群豺狼遲早要將季氏吃個幹淨。
他等不了。
季明聿徑直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他很有誠意的拿出一張黑卡遞給葉董事長,葉董笑了笑推開,隻提出了一個要求,要季明聿當她今晚的男伴。
季明聿同意了,他挽著葉董出現在酒席間,富家子投來鄙夷的目光。
“葉董事長,我哥哥的事還請你幫忙......”
葉董嗬氣如蘭,用手指按住他的唇,“噓!季先生陪我跳一支舞吧。”
季明聿無奈應下,多次提及季南序的事情,葉董卻避而不談,但他也隻能忍著。
他被拽到舞池中,燈光暗了下來,輕快的華爾茲舞曲響起。
而那雙有些蒼老的手像毒蛇般在他腰間往上遊走。
“季先生一表人才,不知葉某能否與你共度良宵?”
那鬆弛的胸部貼在他身上,淡淡的腐朽氣息,勾起季明聿陣陣反胃。
他抹不開麵,假笑道:“葉董,我已有婚約,這不太合適!”
女人輕笑,“哦?是喬教授嗎?可我聽說她已有男友啊,那男孩可不姓季......”
季明聿自然知道她說的男孩是誰。
“你瞧!喬教授與她男友還真是郎才女貌,很般配呢!”
葉董的話簡直殺人誅心,季明聿順著視線看過去,舞池的另一邊,喬舒然正帶著江澈接受科研采訪。
記者問起她與季明聿的婚約。
喬舒然麵不改色地回答:“我與季先生已經解除婚約,季氏是曾捐贈過一筆三百萬的實驗經費,但我也寫了欠條,不日即將還清。”
“那喬教授,這位江先生是你現在的男朋友嗎?”記者追問。
江澈微笑著握住喬舒然的手。
“抱歉啊,這個問題與今日的科研采訪無關,如果有好消息會通知各位。”
喬舒然沒有推開,沒有反駁,記者也心領神會。
季明聿知道他們說的是事實,但親耳聽到他的心像刀刮般痛入骨髓。
葉董遞了杯香檳酒給他,他端杯一飲而盡。
數不清喝了多少杯,酒精隻支配了他的身體,腦子像明鏡般清晰。
葉董捏了捏他手心,他攤開時,一張房卡露出來。
季明聿站在牆角抽完一盒萬寶路後,目光堅定地朝著酒店走去。
在他按下門把手,手腕卻突然被狠狠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