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明媚未婚妻強製一晚後,季明聿轉頭就出了國,隻因當晚情動時,喬舒然喊的是別的男人名字。
三年間,兄弟陳逸提了無數次喬舒然,他都不為所動,直到收到那張照片。
雨中,明豔恣意的喬教授親自為男學生撐傘,臉上是季明聿從未見過的繾綣笑意。
而那個男學生側顏像極了喬舒然去世的白月光——江鬱。
季明聿坐在喧囂的派對角落抽完一盒煙後,訂了回國的機票,他和喬舒然的婚約,是該回去解決一下了。
飛機起飛時,季明聿閉上眼,回想起來三年前與喬舒然的初見。
當時,季明聿被哥哥騙來季氏的年會,季家有意在A市名流閨秀和科研學者裏給他物色伴侶。
他不耐煩地應付著無聊社交,和兄弟陳逸約好後門開溜。
而紙醉金迷的浮光裏,一位宛若月下仙子的女人緩緩走了進來,像把月色裁進了這片聲色犬馬中。
喬舒然穿著實驗室的白大褂,卻比穿著華服的富家千金更為耀眼。
她嗓音清冷,“抱歉,季先生,我來遲了。”
那一刻,季明聿心跳漏了半拍,目光灼灼地望著喬舒然。
“哥,我覺得這位喬教授就很好!”
季氏夫婦晚年得子,平時就對他驕縱得厲害,季南序使了點手段,讓喬舒然跟季明聿訂了婚。
可喬舒然對他始終淡淡的,萬花叢中過的季明聿不信邪,使盡渾身解數去追求喬舒然。
季明聿讓人在A大準備了滿院的曼塔玫瑰花海,深情告白,喬舒然卻拿滅火器撲滅地上蠟燭,皺眉指責道:“季明聿,你知不知道化工樓附近不能燃明火,要是引發火災怎麼辦?”
季明聿向A大捐了000萬建樓並取名為“舒然樓”,喬舒然卻說名字土。
季明聿在喬舒然被外派國外時,親自去照顧她,從未做過家務的小少爺,為愛洗手做羹湯,喬舒然卻按著眉心說,“明聿,你不必為我做這些的。”
季明聿從未如此挫敗過,他找陳逸去酒吧訴苦。
陳逸看不下去,說出了實情,“你家喬教授其實心底有個白月光,幾個月前剛去世,你也好歹給人家一些緩衝的時間吧。”
季明聿愣住,“什麼!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我說了啊,可你眼珠子都黏人家身上了,誰的話都聽不進去,”陳逸無奈,“他們是十幾年的青梅竹馬,長情的女人才更值得珍惜。”
季明聿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威士忌,烈酒難壓心底的酸澀。
所以不讓他碰,其實是在為逝去的白月光守身?
他讓秘書調查了那個白月光,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愣神了好幾秒。
喬舒然的書房裏,錢包內,電腦屏幕上,都是這張照片,他以為是前男友,沒想到是死去的白月光。
他本想回去找喬舒然問清楚,卻發現她在學院聚餐時喝醉了。
喬舒然難得的靠在他懷裏,突然仰頭吻住了他。
“喬舒然......”
女人大膽地跨坐到他身上,解開皮帶,漂亮的眼尾染上紅暈,“阿聿......我想要你......現在就要!”
季明聿本來想要推開,可柔軟的紅唇堵住了他的嘴,白大褂鬆散開勾得他亂了神誌,他按住喬舒然細白的脖頸反壓上去。
冰山化作了火焰,漂亮的指甲深深陷進健壯的背脊。
季明聿克製不了的愛意在此刻迸發,他以為自己得償所願了,可等他醒來時,床側早已冰涼。
秘書說喬舒然天不亮就離開了,坐上前往B市的飛機走了。
季明聿忍著怒意和疑惑追了過去,卻見到喬舒然正跪在一塊嶄新的墓碑前,周身都彌漫著寒意的露水。
【吾愛江鬱之墓】
秘書說:“少爺,今天是江鬱的忌日,所以喬小姐才那麼著急趕過來,而且......江鬱是在去找喬小姐的飛機上,發生空難而亡,喬教授可能這輩子都要銘記他了......”
季明聿眉眼中彌漫著哀傷,他走到喬舒然麵前。
女人抬頭看了他一眼,聲音冷漠,“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季明聿,今天我沒心情陪你鬧。”
季明聿站著的角度,正好看見喬舒然鎖骨的大片淤紅,他忍不住上手扯開衣襟。
她竟然在鎖骨紋上了江鬱的名字,最可笑的是名字旁還留存著暗紅的吻痕。
季明聿的心如墜冰窟,自嘲的笑了笑:“我可以接受你留著他的照片!我也能容忍你心裏有他!但現在!你在身上紋江鬱的名字是什麼意思?”
喬舒然猛然起身,拽著他就要走,“我們回去說,別在阿鬱墓前說這些!”
季明聿偏偏就要在這說清楚,甩開時,他太過用力後退幾步,不小心踩在江鬱墓碑前的蛋糕上。
喬舒然瞳孔碎裂,大喝一聲,“季明聿!你做什麼!今天是阿鬱的生日也是他的忌日!你故意的是嗎!”
季明聿摔倒了,額角磕在墓碑上,鮮血汩汩流下。
可喬舒然卻跪在地上補救那塊爛掉的蛋糕,連餘光都沒有分給他。
季明聿氣瘋了,冷笑道:“你的江鬱知道你叫著我的名字跟我滾了一夜床單嗎?你的江鬱知道你把他的名字紋在我的吻痕上嗎?你的江鬱知道你早就跟我訂婚了嗎?”
喬舒然指著墓碑上的字,殘忍地給了他一巴掌。
“季明聿!我昨晚喊的是阿鬱,不是你!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然後,季明聿滾了,滾去國外,滾了三年。
他們的風言風語也在A市傳了三年,都說季明聿紈絝薄情,玩弄了喬舒然,可他們不知道,其實是他被喬舒然放逐了三年。
三年間,季明聿沒有拉黑刪除喬舒然,但卻沒有收到她的一個電話,一條信息,哪怕是一條節日祝福,但是也不重要了。
一下飛機,季明聿就直奔喬舒然的實驗室,女人正手把手地帶學生江澈調試儀器。
江澈從包裏拿出一條巧克力,“舒然姐,你沒吃早飯吧,這個給你。”
下一秒,季明聿直接接過他的巧克力,“謝謝你啊,我剛下飛機,確實沒吃什麼東西。”
見江澈神情錯愕,季明聿繼續說:“你不知道嗎?我是你們喬老師的未婚夫,不過很快就不是了,就算你再著急,也先等等,當小三可恥!”
喬舒然眸色一緊,隨後叫江澈先下課。
待人走後,季明聿漫不經心地邊吃邊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喬舒然語氣依舊淡淡,“你誤會了,江澈是江鬱的弟弟,我們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
巧克力的苦意,順著舌尖滲透進季明聿的心底,他扯了扯唇,咽下苦澀。
“我回國是想取消婚約,隻要你把婚書還我,季家公關部會發布婚約解除聲明,不會耽擱你的時間,以後我們男婚女嫁,各不幹涉。”
喬舒然整理實驗報告的手一頓,漂亮的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後恢複平靜。
“正好,我馬上就要評院士,你在國外的緋聞確實有些影響我,你盡快讓季家發公關文稿吧。”
隨後女人抽出一張白紙在上麵刷刷寫完,遞給了他。
“這是欠條,那三百萬我會盡快還清,還有......我和江澈隻是師生關係,你不要去為難他。”她話裏帶著警告意味。
三百萬?這是什麼錢?
喬舒然瞧出了他的疑惑,“你哥哥當時給了我三百萬作為實驗經費,所以我才答應跟你訂婚的。”
真是諷刺。
所以喬舒然壓根沒有看上過他,他覺得三年前絞盡腦汁追求她,簡直像個跳梁小醜。
季明聿死死地攥著那張欠條,刀削般的下顎線緊繃。
走廊突然傳來驚呼:“喬老師!小澈暈倒了!”
喬舒然慌張起身跑向門外,連踩到了季明聿都未曾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