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明聿低頭看著昂貴的黑漆皮鞋上的腳印,愣神一秒,隨之走到門外。
在他眼中永遠冷豔孤傲,波瀾不驚的喬教授正跪在地上,緊張地江澈做人工呼吸。
“小澈!小澈......你絕不能有事!”
曾經他隻以為喬舒然性子冷,在他高燒時,她也衣不解帶地照顧他一整夜,可如今他從未見過喬舒然如此緊張一個人。
救護車到了後,喬舒然吃力地扶起江澈,跟著上車去醫院,把季明聿丟在原地。
季明聿強壓下心底的澀痛,跟了上去。
他回國來是為了解除婚約,更是為了讓自己徹底死心的。
搶救室的燈暗下,醫生帶來了好消息。
“家屬不用擔心,病患的先天性心臟手術很成功,暈厥隻是排異藥的副作用,他很快就會蘇醒。”
喬舒然冷豔緊繃的臉有所鬆動,鬆了一口氣。
江澈是江鬱的雙胞胎弟弟,連長相都有九分像。一個先天心臟病,一個先天哮喘,兩個都是廢物,喬舒然真是瞎了眼!
那今天喬舒然到底是在擔心江澈,還是看著江澈想念江鬱?
季明聿雙手環胸,站在走廊暗自腹誹。
病房內的江澈蘇醒,喬舒然第一時間衝了進去。
他臉色白的跟紙一樣,輕咳道:“舒然姐,你為了300萬替我治病不得不嫁給季明聿,可我還是那麼脆弱,像個廢物一樣......”
喬舒然貼心的遞上熱水,安慰道:“小澈,我答應過阿鬱會好好照顧你,替你治病是我心甘情願的。”
門外的季明聿攥緊雙拳,一拳砸在牆上,指節泛出血跡。
什麼狗屁實驗經費都是騙人的!300萬明明是給白月光弟弟的醫藥費啊!
喬舒然把季家當什麼?提款機嗎?
季明聿真想好好罵哥哥一頓,他是什麼塞不出去的抹布?他還不至於下賤到花300萬倒貼喬舒然被厭棄的程度!
病房內的濃情蜜意幾乎要溢出來。
喬舒然替江澈擦嘴邊的水漬,那角度,在季明聿看來像是在索吻。
“舒然姐,哥哥也不會想看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委屈自己,你跟季明聿解除婚約吧!那個混蛋根本就配不上你!”
“你的願望不是成為院士嗎?帶著和哥哥的作品‘鬱然’站在全球的領獎台上嗎?”
“季明聿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和他結婚會成為你人生的汙點!”
‘鬱然’是國內最具矚目的電化學項目,也是喬舒然10年來的心血,而全球電化獎對於參賽人的篩選要求極高,院士起步,家庭背景清白。
那季明聿確實不符合要求。
他到英國的第一年,作了不少妖,A市也傳的沸沸揚揚。
在最大的夜場一擲千金包下所有名模為他跳舞,在慈善晚宴上故意拍賣訂婚戒,甚至還雇了國內頂流女星來陪他上演“換乘戀愛”......
可他做那些,也隻不是是想讓喬舒然看到他,哪怕是打一個電話痛罵他一頓。
可惜沒有。
喬舒然良默,開口:“我會重新考慮與季家的婚約......”
真的太可笑了,三年前比不上去世的白月光,現在比不上一個替身。
病房門被猛然推開。
季明聿故作灑脫地揚了揚欠條:“不用考慮了,喬教授,欠條我收下了,婚書寄給我就好,不打擾你和小男友戀愛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身後傳來喬舒然的呼喊和急促的小皮鞋聲響。
他心堵得厲害越走越急,說不定喬舒然已經叫人把婚書拿來了,一刻都不耽誤地想還給他。
次日,季明聿胸悶得不行,把陳逸叫出來喝酒。
一到雲頂會所,他就點了一桌子酒來麻痹神經。
就在季明聿仰頭灌下大半瓶威士忌後,陳逸終於看不下去奪下酒瓶。
酒精反而助長心頭那股不甘,他不懂,為什麼喬舒然就是不喜歡他。
陳逸挑眉示意他看門口,“你家喬教授來了,肯定是來找你的!”
季明聿眯著眼望過去,還真是喬舒然!
“她說不定是來還婚書的......”
陳逸借口給他去買解酒藥,留下空間。
而季明聿沒有等到喬舒然,而是渾身脂粉豔俗氣的富婆,像蒼蠅般貼了上來。
“喲,這不是小季?什麼時候回國了?今晚要不要陪我玩玩?”
“讓開!”
“嗬,還真有個性,我喜歡!季家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情在這喝酒呢!”
季明聿醉眼迷離,眼底透著一絲疑惑。
另一個胖女人直接伸手摸上了他的腰,“季明聿今晚不如陪我們倆玩玩!隻要玩得盡興,錢不是問題......”
“砰——”,酒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