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蘇家唯一的孩子,蘇大人和蘇夫人的掌上明珠。
可卻一直沒有大名。
就連外人見我,也隻是稱一句“遲遲小姐。”
娘親說,我小時候身體不好,不敢取名,等及笈了才會冠姓。
我信了,直到半個月前,家裏來了些奇怪的人,說是京城來的。
他們帶了成箱昂貴的衣物首飾,見了我就跪在地上,紅著眼叫“二小姐”。
娘親招手把我叫過去,聲音沙啞的不行。
“我其實是你母親的庶妹,不得嫡母喜歡,本來要被許配給喪偶的鰥夫做續弦。”
“你母親知道我早就心有所屬,幫我逃了出來,又給蘇郎在雲城謀了一官半職。”
“可她自己嫁的糟心…婆母不好,相公寵妾滅妻,家裏烏煙瘴氣…”
“你剛出生的時候,你母親生了大病,家裏的姨娘又折騰的厲害…她怕自己護不住你,便將你送來了雲城。”
“如今,你那便宜父親已死,親兄長繼承了爵位,姐姐也進了東宮。”
“你母親還為你求了同安國公世子的好姻緣。”
“遲遲,跟他們回去吧。”
可顧遠珩還在這裏,我又怎麼可能跟他們回去?
“先不急。”眼看我紅著眼就要抗議,母親按下我的手,“顧家也尚未向你提親,你再考慮看看…”
“娘,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娘親一直不喜顧遠珩,覺得他私下偷偷帶我出門不成體統極了。
“阿珩隻不過是作風開放了些,但您怎可質疑我們的感情!”
我本以為,娘親隻是不知道我們的過去,所以才會對顧遠珩有所顧慮,可現在看來…
我擰幹帕子,輕輕給她擦著額上的汗,
“您是不是早就看出他有了二心,所以才按下了那封婚約…”
我閉上眼,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在床上。
其實就連白芷都有意無意提醒過我,自打薛小姐來到雲城後,顧遠珩似乎同她走的很近。
可我相信顧遠珩,就像呼吸那麼簡單。
於是在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二心時,隻有我還傻乎乎捧著曾經的感情站在原地。
不過之後不會了。
我不再是雲城縣令家沒有名姓的遲遲,而是京城承恩侯府的二小姐,葉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