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產後,棲梧宮徹底冷寂了下來,接連把祁連鈺關在宮外幾回後,他也惱羞成怒不肯再來。
於是也無人發現宮牆處偶有飛鳥停駐,巡防時總是那位張侍衛,夜深的內殿多了一道揮不去的人影。
也許是想讓我低頭,那日,祁連鈺身邊的大太監孫總管突然來棲梧宮。
他小心翼翼地覷著我的神情,“娘娘,皇上命奴來取那副玉棋盤。”
那副玉棋盤,是祁連鈺為了哄我學棋特意做的,陪了我近十年。
我進屋取出棋盤,最後一次撫了撫它,而後用力砸下。
玉石相擊,發出脆響,棋盤碎成大塊。
“我的東西,即使是不要了,也輪不得旁人撿去。”
我看著散落的碎片,淡淡道,“我也不為難你,回去告訴祁連鈺,是我親手砸的。”
“哎!娘娘你這是何苦?”孫總管連聲歎氣,像是不知怎麼辦才好,隻得招呼人把碎片收拾走。
臨別前他弓著腰,苦口婆心:
“娘娘,老奴伺候您同皇上這麼多年,腆這臉多說一句。
“皇上這兩日折騰都是在意您呢,你若是肯服個軟,哪還有那昭淑妃什麼事啊?
“您二人情深多年,老奴都是看在眼裏的,哪裏是一朝一夕就轉了的。”
在意我,所以折辱我,多年情分,所以他知道刀捅那裏最疼。
我虛扶起孫總管:
“他寵愛誰,為了誰而拂我麵子,我都不在乎。
“我謝昭雲的麵子不用他給,也由不得他下。”
躲在牆角的明黃衣角終於不再遮掩,祁連鈺冷笑著看我。
“貴妃倒是有骨氣,既然瞧不上朕,那便封宮吧,免得擾了朕與淑妃的興致。”
我毫無波瀾的坦然應下。
祁連鈺看著我古井無波的表情,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