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淮芳命人剝開芒果,強行塞到沈眠嘴裏。
沈眠劇烈掙紮,陸淮芳又讓兩個人死死按著她。
芒果糊了她一臉,汁水順著下巴淌下,沾濕了衣襟,狼狽不堪。
漸漸的,她的掙動微弱下來。
因為過敏反應上來了。
她臉上、脖子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呼吸困難,甚至開始輕微抽搐。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裏發出模糊的聲音:
“淮舟哥哥......我知道錯了......不要這樣對我......”
陸淮舟漆黑的瞳仁微微一震,正要抬手製止。
許輕然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扶著額頭說:
“淮舟,我頭好暈啊,你陪我上樓休息好不好?”
她那麼虛弱,像一朵在風雨裏搖曳的純白花朵。
陸淮舟連忙抱住她,柔聲道:“好。”
兩人攜手上了樓。
雖然陸淮舟臨走時撂下一句:“差不多得了。”
但他人都走了,陸淮芳怎麼會管他說了什麼。
讓人把半暈過去的沈眠拖到廚房,把芒果打成汁兒灌了她大半杯。
沈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臟汙的地板上抽搐掙紮。
強烈的過敏反應下,她痛不欲生,直接暈厥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
掙紮著醒過來,撲麵而來的,是醫院的消毒水味。
還有陸淮舟身上清冷的雪鬆香味。
“這次是淮芳過分了,我已經訓斥過她了。”
陸淮舟伸出手,輕撫她鬢角汗濕的發。
“不過你也不該如此任性,我已經答應了你,就算結婚也不會不要你,你怎麼還要針對輕然?”
沈眠望著他深邃的眼眸,心口酸澀難言。
在他心裏,允許她做個見不得光的情人,就是莫大的恩賜了。
可她不想過那樣的生活。
她媽媽就是她生父的情婦。
六歲那年,父親回歸家庭,不管她們了。
媽媽不死心,又費盡心思嫁到陸家做後媽,她則被送到鄉下外婆家。
洗衣做飯,下地幹活,吃不飽,睡不暖,受盡白眼。
她不想重複母親的人生。
也不想生一個孩子,跟她一樣,半生淒涼。
她想堂堂正正地做人,想擁有自己的家。
蕭家少爺雖不能生育,但對她來說,是個好歸宿。
畢竟,再壞還能比現在更壞嗎?
她已打定了主意,再看向陸淮舟時,眼中已沒有期待和祈求,隻有一片沉靜。
“淮舟哥哥,都是我的錯。我太嫉妒許小姐了,我怕你不要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陸淮舟伸手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將她攬入懷中。
“沈眠,你隻要乖一點,不管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向來冷心冷情的人,突然說出這麼寵溺的話,沈眠心跳還是不爭氣地漏了一拍。
但很快她就清醒了。
他能給她的,無非就是錢和奢侈品。
他一顆心都撲在許輕然身上。
若不是許輕然醉心學術,床上冷淡,他也不會來找她解決生理需求。
在他心裏,她就是個幹淨方便的外圍。
一點柔情,一點物質,便可以讓她心甘情願伺候他,滿足他。
她是那麼廉價。
心口好像被挖去一塊,空洞地漏著風,血淋淋的疼。
但她到底是遺傳了沈麗華的美貌,有心事的時候,一張小臉格外動人。
陸淮舟凝望著她的臉,忍不住低頭就要親她。
突然,門被敲響。
陸淮舟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放開了她,沉聲道:“進。”
老管家推開門,對沈眠說:“沈小姐,蕭家派人送了東西來了,要拿到醫院來給您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