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輕然此言一出,陸淮舟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厲聲問:“這誰做的?”
陸淮芳愣了一下,隨即指著沈眠高聲道:“是她!都是她做的!我看她就是嫉妒輕然姐,想用螃蟹害死輕然姐!”
“我沒有......”沈眠無奈地辯解,“是你說......”
她記得很清楚,是陸淮芳告訴她,許輕然指名要吃蟹釀橙。
可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許輕然柔弱的嗓音打斷了:
“淮舟......你不要怪沈眠......”
她輕咳幾聲,氣息微弱。
“我知道她心裏有你......我突然回國,小姑娘心裏有氣很正常。”
“你先送我去醫院吧,我好難受。”
她麵色蒼白,呼吸急促,一副隨時會暈過去的樣子。
陸淮舟哪還管的了其他,喊了聲“備車”,便將她打橫抱起便往門外衝去。
隻是臨出門前,回頭狠狠剜了沈眠一眼。
那一眼,極盡失望和厭惡,好像她是什麼臭不可聞的垃圾。
沈眠僵立在原地,滿腦子都是他最後那冰冷的目光,心口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陣陣發疼。
她想起剛上大學那會兒,有室友汙蔑她偷東西。
輔導員給她媽媽打電話,
沈麗華這個親媽,根本不管真相,劈頭蓋臉一頓罵:
“我就知道不該送這個臭丫頭去讀書!一天到晚偷雞摸狗,丟人現眼!”
罵完就掛了電話,最後是陸淮舟來了。
不僅幫她查明了這件事,還給她辦了走讀,接她回家住。
那個誣陷她的室友,不久後也被退學了。
她至今還記得,當時他對輔導員堅定地說:“我們家眠眠不可能是小偷。”
然而現在,許輕然隻是輕描淡寫幾句話,他對她,就一點信任都沒有了。
說到底,在他心裏,她連許輕然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她毫不懷疑,如果這次許輕然有個三長兩短,他也會讓她陪葬。
直到黃昏時分,陸淮舟才抱著許輕然回來。
許輕然虛弱地坐在沙發上,好像一陣風就會吹倒。
陸淮舟居高臨下地看著沈眠,冷冷地說:“因為你,輕然遭了大罪。她要在家裏養幾天,你來照顧她,算是將功補過。”
沈眠不想背這個黑鍋,便解釋道:“我不知道許小姐對螃蟹過敏。這個蟹釀橙是陸淮芳讓讓我做的,她說許小姐點名要吃這個。”
許輕然眼眶一紅,泫然欲泣,“你的意思是說,我自己害自己嗎?”
陸淮芳也跳了出來,尖聲道:“你什麼意思!?我可沒說過這種話!你有證據嗎?在這血口噴人?”
沈眠歎了口氣。
她沒有證據。
當時陸淮芳讓她做蟹釀橙,就家裏幾個傭人知道。
而那些傭人,懼怕陸淮芳,不可能為她說話。
她紅著眼,看著陸淮舟,“我說的都是實話。”
對上她倔強的目光,陸淮舟呼吸一窒。
許輕然卻低聲啜泣起來,淚水漣漣。
“淮舟,算了,眠眠也算是你妹妹,別為了我傷了你們兄妹和氣。就當是我自己要吃的吧。都怪我......”
沈眠如今才意識到,什麼叫軟刀子殺人。
比起陸淮芳的明火執仗,許輕然的眼淚,殺傷力更強。
陸淮舟眉頭微蹙,一麵溫柔地給許輕然拭淚,一麵沉聲道:
“沈眠,我看你是不知悔改。害人不說,還愛撒謊,不給你點教訓是不行了。”
陸淮芳積極地出主意:“沈眠不是對芒果過敏麼?讓她吃一口芒果,應該就能體會輕然姐的痛了。”
陸淮舟沒說話,算是默許了。
傭人取了兩個大芒果來。
沈眠看著那黃澄澄的水果,呼吸困難。
她對芒果嚴重過敏,光是聞到,都會起疹子。
陸淮舟很清楚這一點,卻依舊冷漠地說:
“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