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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猛地提高，對著剛被王莉叫進來、擠在門口的“優秀同事”們說：

“大家放心，我周國富說話算話！三天後，獎金到賬，立刻按貢獻分！”

“謝謝周總！”

“周總萬歲！”

王莉帶頭喊起來，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狂喜。

張偉搓著手：“周總，我能分多少？”

“都有份！誠實肯幹的人，都有份！”

周國富大手一揮。

人群爆發出歡呼。

王莉看向我，嘴角勾起，用口型無聲地說：“傻、逼。”

張偉經過我身邊，故意撞了我一下，低聲嗤笑：“一百萬喲，可惜咯，一毛都不是你的。”

小美和其他人也投來勝利者般的嘲諷目光。

周國富滿意地看著這一切，最後對我揮揮手：

“安悅，你要向同事們多學習。出去吧，好好‘沉澱’。”

我低下頭，輕聲應道：“是，周總。”

門在身後關上，我沒回雜物間，直接去衛生間。

突然門外傳來高跟鞋和說笑的聲音，越來越近。

“哎喲，可算定下來了！三天後分錢，爽翻了！”

是王莉。

“王姐，你說周總幹嘛不現在就把安悅開除了？看著礙眼。”

是小美的聲音。

“你懂什麼。”

王莉的聲音壓低了，帶著惡毒的笑意，雖然隔著一扇門，但卻清晰得可怕。

“現在開了她，太便宜她了。就得讓她在這兒，親眼看著，看著我們所有人怎麼分她的一百萬！”

“一分錢都落不著，還得伺候我們，給我們擦桌子倒垃圾......”

“等到錢分完了，大家高興夠了，再把她一腳踹出去！”

“噗......哈哈哈，周總這招太絕了！殺人誅心啊！”

“活該！讓她裝大方！到時候錢也沒了，工作也沒了，我看她還怎麼裝！”

“嘻嘻，想想她那表情，我就等不及了！”

說笑聲和腳步聲漸漸遠去。

我抹掉眼角的濕痕，深吸一口氣，拉開門。

走廊裏，王莉和小美還沒走遠，正跟張偉幾個人聚在一起，興奮地比劃著。

看到我出來，王莉立刻抬高下巴：

“安悅，杵那兒幹嘛？樓層垃圾桶滿了，去倒了。還有，下午各個部門的飲用水該換了，記得換。”

“對了，”

張偉晃著車鑰匙，

“我車好像有點臟了，你一會兒有空下去幫我擦擦。反正你‘後勤’嘛，這也算公司形象。”

小美捂嘴笑：“張哥，你那車可得仔細擦，別用臟抹布啊。”

“放心，”

張偉斜眼看我，“安悅‘細心’著呢。”

擦張偉那輛沾滿泥點的車時，他就在旁邊打電話，聲音大得刺耳：

“......對！就三天後！到時候錢到手，哥們請你好好瀟灑！什麼？一百萬？嗨，公司發的，小意思，小意思哈哈哈！”

我擦著輪胎，手指沾滿黑色的汙漬。

王莉端著咖啡杯，像個監工一樣站在旁邊，慢悠悠地說：

“擦幹淨點。這車，以後可是要載著我去提新款包的。別沾了窮氣。”

我用力擦著輪轂，肩膀開始輕輕抖動。

不是哭，是笑。

我低下頭，用手死死捂住嘴，把幾乎要衝出來的狂笑聲堵在喉嚨裏。

一群傻子。

拿吧。

盡情地拿，盡情地笑。

三天後，你們一個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