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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川發現了，大步走過去，一腳踩住了念念的手。

“小小年紀就學會偷東西藏食了？”沈子川冷笑，“江寧就教你這個？”

念念疼得臉色發白，顫抖著說：“我不吃......留給媽媽吃......媽媽好久沒吃肉了......”

沈子川腳下用力碾壓：“還裝？想裝窮賣慘騙我的錢？把你身上藏的東西都掏出來！”

念念為了證明自己沒偷值錢的東西，哆哆嗦嗦地掏出了她所有的“積蓄”。

一張彩色的糖紙。

還有一個她在路邊撿到的、邊緣鋒利的綠色碎玻璃。

念念獻寶一樣捧著那塊碎玻璃，眼睛亮晶晶的。

“這是綠寶石......”念念笑著，手心被玻璃割破流血也不覺得疼，“媽媽說有了寶石就能換錢......換錢給媽媽買藥......”

沈子川看著那塊帶血的破玻璃，隻覺得荒謬。

“傻子。”

他一腳踢飛了念念手裏的“寶石”。

“撿垃圾當寶，真是下賤胚子。”

碎玻璃飛濺出去，劃破了念念的臉頰，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念念顧不上疼，哭著爬過去找她的“寶石”。

“我的寶石......救媽媽的寶石......”

沈子川厭煩地揮手：“王嫂！把她拖走！看見這副窮酸樣我就惡心！別壞了小寶的胃口！”

趙春花在旁邊剔著牙，罵罵咧咧：“真是晦氣，明天得找個大師來去去窮氣。”

我看著那被踩碎的玻璃和地毯上的血跡。

沈子川，你踩碎的不是玻璃，是你女兒給你最後的機會。

趙春花正罵著晦氣，樓上傳來虛弱的咳嗽聲。

“咳咳......奶奶......”

是沈小寶。

他穿著真絲睡衣，被保姆抱著下樓，雖然生著病，臉色卻依舊紅潤。

小寶一眼就看到了念念。

念念的眼睛瞬間亮了。

她記著我的話，她是來救哥哥的。

她不顧臉上的血，掏出懷裏那包臟兮兮的肉骨頭，跌跌撞撞跑過去。

“哥哥吃......吃了就不疼了......”

小寶聞到餿味，厭惡地捂住鼻子尖叫：“臟死了！滾開！怪物！”

他抬腳就狠狠踹在念念肚子上。

念念被踹翻，那包肉骨頭滾了一地。

趙春花瞬間炸了。

“你個掃把星！敢嚇我的乖孫！”

她抄起沉重的紅木拐杖就衝了過來。

我淒厲地尖叫：“不要！”

趙春花根本沒留手，拐杖狠狠砸向念念的頭。

“咚”的一聲悶響。

我撲過去想用身體去擋。

可拐杖穿過了我，砸在念念本就傷痕累累的額頭上。

鮮血湧出，順著她的小臉流下來，染紅了地毯。

念念哼都沒哼一聲，軟軟地倒在地上。

“念念！”我跪在地上，手一次次穿過她的身體，卻什麼也碰不到。

沈子川衝過來，看都沒看滿頭是血的女兒。

他一把抱起小寶，心疼地哄著：“小寶不怕，爸爸在，這就把壞人趕走。”

他轉頭對地上的念念怒吼：“你出來幹什麼！想害死小寶嗎？”

念念捂著流血的額頭，視線被血模糊了，還在小聲解釋：“我隻是......想給哥哥吃肉......”

趙春花拄著拐杖喘氣，指著念念大罵：“這是索命的瘟神！她身上的窮氣會衝了小寶的運！子川！手術什麼時候做？做完趕緊把她扔了！越遠越好！”

沈子川看看撒潑的母親和哭鬧的兒子，厭惡地瞥了眼地上的血。

那不是他女兒的血，隻是弄臟地毯的汙漬。

“媽，放心。”沈子川冷冷開口，“都聯係好了，手術做完，就送去山區福利院。從此死活都跟我們沒關係。”

山區福利院？

他這是要抽完念念的骨髓，再送她去死！

念念聽懂了“送走”兩個字。

她顧不上頭上的劇痛，爬過去死死抱住沈子川的褲腿。

“爸爸別送我走，我會乖的，我會洗幹淨，媽媽還在等我，她會找不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