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婆病危那晚,我被暴走團死死堵在了去醫院的路上。
領頭的花襯衫大爺直接站在了我的車前,用手比劃著。
意思是讓我停著別動,讓他們暴走團先走。
我著急按了幾下喇叭,“各位,我外婆病重著急回去見老人最後一麵,你們讓我先走好不好?”
可我的話像是激怒了他們。
大媽趾高氣揚的指著我說道,“按按按,再按死全家!”
“你外婆就算是現在就死,你也要給我在這等著。”
“年輕人一點也不懂得尊老愛幼,活該你家人出事。”
此時家族群裏詢問我的消息不斷跳出,說外婆的情況越發嚴重,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問我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為此我著急的打開車門撲通一聲,給這群老人跪下隻求快點過去。
結果他們慢悠悠的打開了音響,踏著擲地有聲的步伐,反反複複在機動車道上來回走。
就是不讓我過。
那首魔性的音樂反複響起,一直到我外婆咽氣,我的車都沒挪出去半步。
半年後,同一個路口豎起了紀念碑,碑文上刻滿了當晚所有暴走團成員的名字。
我摸著碑文最後一個人的名字輕笑,“這次換你們永遠讓不了路!”
......
淩晨三點,空曠的道路上獨我一人開著車,不斷加速。
手機那頭我媽的聲音像浸透了水的棉絮一般,沉甸甸的壓得我耳蝸痛,“醫生說就在今晚了......你抓緊時間來醫院,看你外婆最後一眼,她......一直在等你。”
最後一個字,我媽極致抑製著哽咽,然後鄒然切斷電話。
等我!外婆你一定要等我。
我心裏默念著,腳下的油門踩的越發的狠了起來。
還有兩個拐彎,上了高架就快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巨響將我的思緒召回。
震耳欲聾的魔性音樂橫穿整個黑夜,黑色的音響被一個彎著腰的大爺拖著。
刺耳的破鑼音質將耳朵刺的生疼。
漫長而龐大的隊伍一瞬間讓我以為我花眼了。
猛地踩下油門,滑動車窗,揉了揉我已經疲乏幹澀的眼睛。
這下徹底看清了。
心臟猛地一沉,完了。
是一支暴走團。
網上對於他們的評價,可以說是單一的惡評。
我不經有些緊張,但又抱著僥幸心態,心想,萬一是好說話的可以讓我過去。
而且都是老人,應該能理解。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抬著音響的大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走上了機動車道。
徑直向我走來。
“退!”
他的手指著我。
嗓門很大的喊著,“退!你聽不見嗎?我讓你往後退!”
他不斷的比劃著,我往後退了一點,他卻並不滿意。
“退呀!沒看見我們人那麼多嗎?眼瞎呀!這群年輕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放在平時聽見這樣的話,我必然要爭論一個一二的。
但現在我隻能壓著火,他讓我退,我就一步步的往後退。
一直到給他們暴走團讓出一條道。
我心想,等他們走過去,我就立馬走,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結果,那個音響就這麼放在了路中央。
暴走團踏著堅定地步伐鏗鏘有力的走上了機動車道......開始喊口號,踏正步。
激昂的音樂與這寒冷的黑夜極端衝突。
足足走了十分鐘,居然還沒走完,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按下了喇叭。
結果撲麵而來的罵聲......
“你家死人了!你按按按,再按死全家!”
這一句話刺中了我。
正要開口爭辯,家族群的消息卻彈了出來,大姨問我還要多久,為了等我外婆打了強心針最多隻能支撐半個小時。
我連忙搖下車窗,用著溫和的口吻,“大爺大娘,你們能不能稍微走快一點點,我家老人快不行了,我著急回去看最後一眼,求求你們了。”
人群之中,領頭的粉衣老太太歪著嘴,“你外婆就算是現在就死,你也要在這給我等著。”
“年輕人就喜歡撒這種謊騙人,再這麼說小心你真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