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了三天。

拉黑顧明之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聊天框顯示“正在輸入中”。

最後一個字也沒發過來。

或許是江暮雨在他身邊吧。

早上，我退房，去見了王景行。

王景行比照片上好看些，戴副眼鏡，看起來斯文幹淨。

“洛小姐，久仰。”

他站起來給我拉椅子，示意我先坐。

“我看過你操盤的幾個項目，很厲害。”

我有些意外。

“王先生對金融也有研究？”

他笑著點頭。

“一點點。”

“我主要做技術，但對數字敏感。你三年前那個反擊案，很精彩。”

他說的是我職業生涯裏最漂亮的一戰。

在所有人都認為必輸的情況下，我反手做空，幫公司賺了三個億。

顧明之當時說什麼來著？

他說。“這次算你運氣好。”

“洛小姐？”

王景行叫了我一聲。

我回過神。

“抱歉，走神了。”

“沒關係。”

他把菜單遞給我。

“看看想吃什麼。不過說實話，這家的菜一般，我知道有家私房菜不錯，下次帶你去。”

他說得自然，沒有刻意討好，也沒有審視打量。

就好像我們已經認識了很久。

一頓飯吃得還算愉快。

王景行話不多，但每句都在點上。

他不問我和顧明之的事，不問洛家的算計，隻聊工作，聊市場。

聊那些我真正擅長和喜歡的東西。

結束時，他送我回酒店。

“三天後婚禮，你會緊張嗎？”

他突然問。

我搖搖頭。“不會。”

“那就好。”

“我也不緊張。反正都是演戲，演完各過各的。”

他說得直白，我反而鬆了口氣。

回到酒店，手機又響了，是父親。

“聊得怎麼樣？”

“還行。”

他的聲音壓不住的興奮。

“那就好！顧明之那邊我去處理，你這三天好好準備，別出岔子。”

電話掛斷後，我看著窗外的城市夜景。

這座城我待了十年。

曾經我以為會在這裏有個家，現在才知道，那隻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

第二天，我回公司做最後交接。

上樓時，江暮雨正好走出來。

她抱著文件，看到我，腳步頓了一下。

“洛姐來拿東西？”

“嗯。”

她跟在我身後進了辦公室。

我的辦公室已經清空了，但抽屜裏還有支鋼筆。

顧明之送的，剛進公司時，他說是獎勵。

超市十塊錢三支的那種。

我卻用了五年。

拿起鋼筆，我剛想扔到垃圾桶，江暮雨突然開口。

“顧總這幾天狀態很不好，你就別出現在他眼前了。”

我沒理她，徑直朝辦公室走去。

江暮雨卻突然拽住我的手腕，紅著眼眶喊起來。

“洛姐！結婚講究你情我願，你用這種以退為進的手段不覺得下作嗎？”

“我真的沒讓顧總拒絕參加婚禮，你不要讓人霸淩我了好不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扯開領口，展示裏麵幾道淺淺的紅痕。

“洛姚，你倒是威風，人走了還能霸淩同事！”

顧明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兩步走近，攬住江暮雨的腰。

“誰欺負你了？你指出來我全部都開了！”

他斜了我一眼。

“有些人已經走了，就別怪我心狠，追究法律責任。”

江暮雨適時地擦了下眼淚。

“洛小姐說，你明明是想當全職太太，所以才離職的。”

“為什麼要跟顧總撒謊讓他傷心，他這兩天飯都吃不下。”

兩人一唱一和，到顯得登對。

久違的，我差點被氣笑。

他能在工作時間和江暮雨買包，卻還用股市波動當成錯過婚禮的借口。

在乎你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失望。

沒有辯解，我把要交接的工作塞到顧明之懷裏，在四周同情的目光下頭也不回的離開。

顧明之臉色更加難看，剛想追，就被江暮雨一把拉住。

“顧總你還沒看出來，洛姐就是以退為進。”

“洛家離不開顧家，她怎麼可能離開你！”

也是，洛姚現在應該已經習慣了。

隻要我之後哄哄她，買個包......

她話音剛落，我父母風塵仆仆走了進來。

顧明之皺了皺眉。

“伯父伯母，你們怎麼來公司了？”

“我管你什麼公司！”

父親聲音抬高。

“我女兒跟你五年，連場像樣的婚禮都沒有！現在她要結婚了，你最好別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