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赤身被按在浴缸裏，冰冷的水湧進了我的口鼻。

我掙紮的手被一次次按進水中，葉樺蹙著眉，隻顧著抹滅證據。

“老婆，我愛你你是知道的。但莎莎要是因為這個進了監獄，那她這輩子就算完了。更何況我是活動的發起人，這件事要是驚動了警方，我也難逃幹係。”

“我舉辦這個活動，也是為了結識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得罪了他們，我的事業就完了啊！”

“你也體諒一下我的不容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咱們這個家啊！”

水好冷，順著口鼻進入體內，涼透了我的心。

葉樺似乎沒意識到勸我的這些話，沒有半句是在為我考慮。

他口中的“我們”，早已不再是我跟他......

李莎莎見我掙紮得厲害，也湊到浴缸旁動手。

“師娘，做人不能這麼自私。師傅對你這麼好，你也該為他想想。”

“更何況那個趙董事長今年已經快八十歲了，你就算報警抓了他，在監獄裏也待不了幾年。還不如拿著這個事兒，為師傅搏一個前程呢！”

半個小時後，葉樺確定已經把我徹底“清洗”幹淨後，長舒了一口氣。

他拉著李莎莎回到了客廳。

而我，被他扔在浴缸裏，置之不理。

我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淚水早已流幹。

昨晚的拍賣會，他把我當作拍品，用來給李莎莎製造噱頭。

之後為了討好趙董事長，把我塞進了他的車。

回家後，我本以為他會心懷愧疚。

可他卻為了李莎莎，一次又一次地站在了我的對立麵。

心如死灰，大概就是現在的感覺吧......

我從浴缸裏緩緩起身，換好衣服後，來到了客廳。

“葉樺，咱們離婚吧。”

我平靜地宣告著我們婚姻的終結，可葉樺卻並沒當回事。

“買項鏈！你要幾個買幾個行不行？”葉樺坐回沙發上點燃了一支煙，“你這麼大的人了，總得認清現實，得罪了趙家對你有什麼好處？”

看著他滿不在乎的樣子，我長歎了一口氣。

“葉樺，你怎麼就是不明白？我要的從來就不是什麼首飾，而是一個借口。”

“一個能讓我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原諒你的一個借口。”

葉樺手裏長長的煙灰落在了地上，他看向我，眼裏全是嘲弄。

“宗喻言，你一個月幾千塊的工資跟我離婚，以後誰來養你？”

“你作也作了，鬧也鬧了，我又不嫌你臟。你頂著這個爛身子，除了我還有哪個男人會要你？”

“別幼稚了！離了我，你沒法兒活！”

他口出惡言，確信我不能沒有他。

我知道前路艱難，可我更不能沒有自己！

我走進臥室，從保險箱裏翻出了我們兩個的結婚證拿在手上。

“葉樺，再跟我領一次證吧。”

“這輩子......放過我......”

一旁看戲的李莎莎見我動真格的了，立刻湊上前想要再拱上一把火。

可她不知道，她三番兩次地摻和進我們的家事，早已徹底把我激怒了。

我反手甩了她一個巴掌。

沒等葉樺維護，我先把那本結婚證甩到了他的臉上。

“別急！九點民政局。咱倆辦完手續，以後有你護著她的時候！”

我摔門離去，回到趙家別墅，再次鑽進了那個溫暖的被窩。

指尖搭上腹肌的瞬間，他醒了，伸手撫摸著我鎖骨上的齒痕。

“姐姐，你回來了？”

八十歲的老人哪兒來的牙？

葉樺，我從沒說過。

昨晚跟我在一起的，是個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