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晚上，我躺在床上，額頭一陣陣地抽痛。

季珩睡在我身邊，呼吸均勻，好像下午的事情從未發生。

我的手機突然亮了，是我媽媽打來的視頻電話。

我嚇得立刻按了靜音，看了一眼季珩。

他沒醒。

我悄悄爬起來，躲進洗手間，才敢接通。

“蔚蔚，你怎麼這麼久才接？”

媽媽擔憂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媽，我......我剛才睡著了。”

“你這孩子，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媽，就是有點累。”

我把攝像頭稍微移開，不敢讓她看清我的臉。

“是不是季珩欺負你了？”

“你一個人嫁那麼遠，媽總是不放心。”

我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沒有，媽，他對我很好，一家人都對我很好。”

就在這時，洗手間的門突然被拉開。

季珩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嚇得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他走過來，拿過我的手機。

屏幕上，媽媽的臉充滿了疑惑和擔憂。

“媽，您放心。”

季珩的語氣突然變得無比溫柔。

“蔚蔚在我家好得很，我們都疼她。”

“您看，她就是晚上有點想您了，偷偷抹眼淚呢。”

他一邊說，一邊把我攬進懷裏，親昵地摸了摸我的頭。

他的手指正好碰到了我額頭上的傷口，我疼得渾身一顫。

可是我不敢出聲。

“那就好，那就好。”

媽媽似乎放心了。

“季珩啊，蔚蔚就交給你了。”

“媽，您早點休息吧。”

季珩笑著掛斷了電話。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用力捏著我的手腕。

“敢亂說一句，我就讓你娘家永無寧日。”

我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二天，我去找季窈。

我必須知道真相。

我跪在她麵前，拉著她的手。

“窈窈，求求你了，告訴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我要贖罪？”

季窈嚇了一跳，趕緊扶我起來。

“嫂子，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她的眼睛裏充滿了掙紮和痛苦。

“嫂子，我真的不能說。”

“但我相信你，你一定不是故意的。”

“你隻要好好聽我哥話，磕頭贖罪，總有一天會過去的。”

我身子一僵。

相信我？卻又要我贖一個我根本不知道的罪？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

季窈去開了門，是婆婆的牌友，藍阿姨。

藍阿姨是個熱心腸的人，以前來家裏，總會給我帶些小禮物。

“哎喲，蔚蔚，你這額頭是怎麼了？”

藍阿姨一進門就看到了我的傷，驚訝地叫了起來。

她轉頭看向季窈。

“是不是阿珩又動手了？這孩子怎麼回事！”

我心裏燃起一絲希望。

或許藍阿姨能幫我。

婆婆從房間裏走出來，臉色很不好看。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拿出手機。

她隻是走到藍阿姨身邊，附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我看到藍阿姨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從驚訝，到疑惑，最後變成了厭惡和恐懼。

她看著我，眼神像是在看什麼肮臟的東西。

“造孽啊。”

她後退了兩步，指著我。

“蔚蔚，你能嫁進季家，是季家慈悲。”

“你該好好磕頭，不然是要遭天譴的。”

說完，她像是躲避瘟疫一樣，匆匆忙忙地告辭了。

我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

我看著婆婆，她對我露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