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老公季珩,是個無可挑剔的好男人,除了一個怪癖。
他每天都要逼我對著院子裏那棵枯死的槐樹磕頭,說是在替我贖罪。
今天我來了月事,身體不適,隻是少磕了一個,他就發了瘋。
他把我的頭往樹幹上撞,撞得我頭破血流。
他說我不虔誠,罪孽又加深了。
我哭著求他告訴我,我到底犯了什麼罪,他隻是冷笑。
更詭異的是,每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勸我好好磕頭。
他們說,我能嫁給季珩,已經是上輩子積了大德。
......
我的額頭貼著冰冷的樹幹,血順著臉頰往下流。
季珩鬆開了我的頭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自己去處理一下,別臟了地。”
“明天,還是這個時辰,一個都不能少。”
他說完,轉身就走進了屋裏,好像剛才那個發瘋的人不是他。
我撐著樹幹,慢慢站起來,天旋地轉。
“嫂子!”
一道急切的聲音傳來,季珩的妹妹季窈跑了出來。
她拿著醫藥箱,一臉心疼地扶住我。
“哥怎麼能這樣對你!”
“你還流著血,快,我扶你進去。”
季窈是這個家裏唯一對我好的人。
她扶我到沙發上坐下,拿出棉簽和藥水,小心地替我清理傷口。
“嘶......”
藥水碰到傷口,我疼得倒吸一口氣。
“嫂子,你忍著點。”
季窈一邊吹著我的傷口,一邊小聲說。
“你別怪我哥,他也是為了你好。”
“那個罪......隻要你虔誠地贖,總會清的。”
又是這句話。
我的心沉了下去。
“窈窈,我到底犯了什麼罪?”
“你們為什麼都說我有罪?”
季窈的動作停住了,她垂下眼睛。
“嫂子,我不能說。”
“說了,你會受不了的。”
婆婆羅婉芙從廚房裏走出來,她端著一碗湯。
看到我坐在沙發上,她把碗重重地放在茶幾上。
“流這麼點血就裝死?”
“你欠我們家的,這點血算什麼。”
“晚飯時間到了,還不去做飯?”
我看著婆婆那張刻薄的臉,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媽,嫂子受傷了。”
季窈站起來,擋在我麵前。
“我去做飯吧。”
“你?你會做什麼?”
婆婆瞥了季窈一眼,又轉向我。
“真是個喪門星,自己不做事,還要拖累別人。”
“我來做飯。”
我掙紮著站起來,頭還暈著。
季窈拉住我:“嫂子,你別動,我去。”
她說著就跑進了廚房。
很快,廚房裏傳來盤子摔碎的聲音。
婆婆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她衝進廚房,接著就傳出她的罵聲。
“廢物!連個盤子都端不穩!”
“都是那個女人把你教壞了!”
我坐在沙發上,聽著廚房裏的聲音,覺得渾身冰冷。
過了一會兒,婆婆從廚房出來,指著我的鼻子。
“看看你幹的好事!”
“現在,馬上去把廚房收拾幹淨,然後做飯!”
“要是晚飯我們吃不上一口熱的,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看著她,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最終,我還是點了點頭,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向廚房。
地上一片狼藉,季窈站在一邊,眼眶紅紅的。
“嫂子,對不起......”
我搖了搖頭,拿起掃帚,開始沉默地打掃。
血還在從額頭滲出來,和我的眼淚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