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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剛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是省城最好的醫學院。

我興衝衝跑回家，想第一個告訴母親。

開門的是個陌生男人。

他很高，很壯，穿著父親的舊襯衫。

看見我後他笑了，露出一口黃牙，“你是芷怡吧？我是你張叔，你媽的朋友。”

母親從廚房出來，圍裙上沾著麵粉，眼神躲閃：“芷怡，這是張叔，以後住在咱們家。”

“為什麼？”我問。

“你媽一個人不容易。”張叔走過來，手搭在我肩上，“我來幫忙照顧你們。”

他的手很重，指節粗大，帶著煙味。

那天晚飯吃得很沉默。

母親一直低著頭，張叔不停地給我夾菜，說“多吃點，以後還要上大學呢”。

他的手在桌子底下，放在了母親腿上。

母親渾身一僵，卻沒推開。

晚上，我起來上廁所。經過母親房間時，聽見裏麵有聲音。

“桂蘭，你就從了我吧。老沈都走一年了，你不寂寞？”

“你別這樣......孩子在家......”

“怕什麼，她睡著了。”

然後是布料撕裂的聲音，還有壓抑的啜泣。

我站在門外，手按在門把上，全身都在抖。

最後我沒有推門，回了自己房間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母親的眼睛是腫的。

張叔倒是神清氣爽，一大早就出門了，說去給我買升學禮物。

中午他回來，真的帶了個禮物——一條連衣裙，領口開得很低。

“試試，芷怡。你穿肯定好看。”

我沒接。

母親接過去，勉強笑：“謝謝張哥。”

他盯著我，“客氣什麼。芷怡長大了，該學學怎麼打扮了。”

那天晚上，他又進了母親房間。

同樣的聲音，同樣的啜泣。

第三天，第四天......整整一個星期。

母親越來越沉默，眼裏的光一點點熄滅。

有時候張叔不在，她會拉著我的手說：“芷怡，你一定要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我說：“我們一起走。”

她搖頭：“媽走不了。這房子是你爸留下的，我得守著。”

第七天晚上，張叔喝了酒。

他砸門進我房間時，我正坐在書桌前寫作業。

“芷怡，”他滿身酒氣，“張叔教你點大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