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清眠原本得意洋洋的臉色一僵,猛地轉過身。
男人的眸底有些陰沉,他眼神依次掠過許清眠、倒在地上的虞心嫿和她身旁站著的兩個手無足措的“士兵”。
“祈年,我一出來就虞小姐和這兩個士兵抱在一起,拉拉扯扯,不知道在幹什麼。”
許清眠搶先開口,委委屈屈地扯上他的衣袖。
“沒錯,大帥,是她故意勾引我們的!說沒銅板買不起飯,要......”
“要用自己的身子來換!”
兩個男人下意識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倒虞心嫿身上。
“沈祈年,救救阿凝......”
雪地上的孩子臉上、眼睫上已經結了一層白霜,隻剩微弱的呼吸。
虞心嫿根本無心為自己辯解,她狼狽著挪動著自己的身體,爬到沈祈年麵前,緊緊抓住他冷硬的軍靴,“沈祈年,你救救她,她真的快撐不住了!!!”
沈祈年眸中微動,下意識看向阿凝的方向。
許清眠不動聲色地擋在他身前,“祈年,剛剛虞小姐的女兒還活蹦亂跳的在雪地裏玩呢,怎麼會一下子就病倒了。”
男人眸色沉沉,冷嗤一聲,一腳踢開身下的女人。
“虞心嫿,你還真是說謊成性,不知廉恥!為了自己,不惜連孩子都能利用。”
她崩潰地搖頭,撕心裂肺地喊,“沈祈年,你信我好不好,叫急救醫生來啊,叫飛機來把她送去醫院啊——!沈祈年,我不想在這裏了,阿凝她真的會死的!!!”
沈祈年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嗓音寒涼如水,
“虞心嫿,你怕不是昏了頭?這裏哪來的急救醫生?哪來的私人飛機?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裏是民國!”
他毫不留情地轉身,大氅帶起的雪粒重重地甩在虞心嫿的臉上,冰涼又刺痛。
“沈祈年!”她絕望地喊。
可他連頭也不回,牽起許清眠的手大步離開。
就在這時,許清眠忽然佯裝崴腳,一下子摔進雪地裏,“啊——!”
“清眠!”
沈祈年慌張地轉過身,俯身將她抱緊懷裏,“有沒有傷到哪裏?”
許清眠搖搖頭,眼眶微紅,“虞小姐,就算你厭極了我,也不應該扯住我的衣服害我摔倒,同是母親,你怎麼能如此狠心......”
男人冰冷刺骨的眼神射過來的那一刻,虞心嫿絕望地閉上眼,卻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辯解無用,他不信她。
無論她說什麼,隻要有許清眠在場,她永遠都是不被相信的那一個。
“來人,拿拶子來,上刑。”
沈祈年冷冷盯著虞心嫿,“既然你管不好自己的手,也認不清自己的身份,本帥就好好教教你,這禹州城的規矩!”
接著,下人便壓著虞心嫿,將她那十根纖纖玉指塞進木片之間。
隨後,狠狠一拉!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聽起來淒厲又滲人!
意識模糊之間,她恍惚看到沈祈年和她一起坐在鋼琴前四手聯彈的場景。
“嫿嫿,你這雙手蔥白如玉,天生就是用來彈鋼琴的。”
“以後你什麼家務活都不許幹,刀具什麼的更不準碰一下,否則我一定會心疼。”
虞心嫿眼前的世界飛速旋轉,眼前的男人眼神冰冷,和那時的深情繾綣判若兩人。
“祈年,不然算了吧。”許清眠假模假樣地勸道。
“繼續上刑!”他冷冷下令,“否則她怎麼會長記性?”
兩邊的下人繼續死死扯著刑具,將本就纖細的手指勒得幾乎露出白骨。
十指連心,痛到麻木,虞心嫿眼前一陣陣發黑。
可手上再痛,也不及她心痛的萬分之一。
阿凝,已經根本看不到呼吸了!
“沈祈年,我知道…錯了......你救救她,救救我們的......女兒......”
她氣若遊絲,強撐著最後一口氣。
“虞心嫿,別裝了。帶著你女兒滾!讓孩子躺在冰天雪地裏幫你騙人,你真夠賤的。”
他丟下幾句嘲諷,帶著許清眠轉身離開。
下人漸漸散去。
隻留虞心嫿和地上那個小小的人影。
她跌跌撞撞發瘋般跑過去,眼底滿是密密麻麻的紅血絲,“阿凝!”
孩子的臉卻早已變得青白,沒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