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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散作星河渡流螢散作星河渡
冉冉升起

5

“咳咳咳!”

疏影推開破舊的門,就被屋裏紛飛的灰塵嗆了一鼻子。

她環顧四周,這間屋子窗戶全壞,炕上連被子都沒有,牆角的蜘蛛網多到數不清。

“太子怎麼能這麼狠心,這種地方怎麼住人啊?您的傷還沒好全,要是再感染了風寒......”

她義憤填膺,可看到沈棠寧蒼白脆弱的臉,終於說不下去了。

夜晚,她們用廢紙勉強糊住窗戶。

外頭送來的被子是潮的,送來的炭火一燒,屋子裏全是煙,嗆得不行,隻能燒一會滅一會,導致屋子裏始終不暖。

兩人擠在一條椅子上,送來的飯菜也是餿的,疏影用清水涮過一遍,再遞給沈棠寧吃。

看她艱難下咽的模樣,疏影的眼圈紅了:“您好歹是太子妃,他們......怎麼能這麼對您?”

“別哭了,”沈棠寧放下筷子,拍了拍她的肩,語氣認真,“什麼太子妃,說到底靠的還是秦慕風的寵愛。一旦這份寵愛消失,連東宮裏最下等的仆人都不如。”

“看清了這一層,我不會再為不值得的男人傷心。”

疏影聽得似懂非懂,太子妃時不時有些驚世駭俗的言論,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後半夜,她們靠在牆角,將就睡著了。

次日清晨,兩人還在睡夢中,房門“哐當”一聲被猛地推開!

一群戴著鬼麵披散著頭發的人,搖著鈴鐺走向二人,將她們圍在中央,口中念著聽不懂的咒語。

疏影被嚇得臉色發白,抖著聲音問:“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幹什麼?”

跟過來的婆子叉著腰,趾高氣昂:“側妃看太子妃近日行事瘋癲,怕是邪祟上身,便提議請薩滿巫師來為太子妃驅邪,太子已應允。”

“太子妃,您就老實受著吧!”

噴火、灌符水、潑雞血,一整套操作下來,兩個人已經狼狽不堪,認不出原來模樣。

儀式快結束時,其中一位突然湊得極近,直勾勾地盯著沈棠寧。

下一秒,他一言不發將她拽出去僻靜角落。

沈棠寧站定,滿臉戒備,正準備開口,巫師卻突然出聲:“宿主,你想不想早點回去?”

沈棠寧的表情轉瞬變成驚愕,一顆心幾乎快跳出胸膛。

“你是......係統?”

知道係統存在的隻有她和秦慕風,秦慕風早已將穿越當成笑話。

她可以確定,這巫師就是係統化身!

她四處張望,確定沒人聽見,小聲開口:“當然想,係統大人有辦法?”

如果能少受點折磨,對她而言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眼前男子笑而不語。

“什麼要求我都答應您!”沈棠寧急不可耐。

“也沒什麼,”他笑起來,“隻是擔心宿主你堅持不了。”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琉璃瓶。

“這裏有七枚藥丸,你每日以心頭血合水服用一粒,第七日正好月圓之夜,你便可看到回去的通道。”

沈棠寧毫不猶豫地接過:“沒什麼堅持不了的。”

後麵幾日,沈棠寧每晚背著疏影,取心頭血服藥。

刀刃沒進心口的刹那,疼得她想就這麼死去,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她硬生生咬牙忍了下來。

第七日,她寫了張字條給疏影,安頓好她的去處,才服完最後一粒藥。

可這次,從心口蔓延起一股強烈的灼燒感,熱得她幾乎難以呼吸。

她癱倒在地,渾身劇烈抽搐,瓷碗砸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意識的最後是疏影衝進來,焦急喊著她的名字。

再度醒來,沈棠寧發現自己回到了寢宮。

秦慕風居高臨下地站在床邊,臉色陰沉。

太醫在旁低著頭彙報:“稟太子,太子妃服用的是慢性毒藥,以心頭血為引,加強了毒性,才會有如此劇烈的症狀。”

“所幸發現及時,毒性已解,對身體並無大礙。”

沈棠寧如遭雷擊。

一個念頭在腦海閃現——

她被騙了!

秦慕風揮手讓太醫下去,森寒的視線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薑拂月上前,幸災樂禍地看著她:“太子妃,你為何這麼想不開,要主動尋死?”

“沈棠寧,”秦慕風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拚命壓抑著滔天的怒火,“這種尋死爭寵的戲碼你還要演多久?”

“你若是真想死,我還能看得起你,可你一次次假死,弄得整個東宮雞飛狗跳,隻會讓我更加厭惡!”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你如果再如此胡鬧,這個太子妃,你就不要再做了!”

他的話如同最鋒利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沈棠寧的心上。

沈棠寧仰頭看了他一眼,唇角勾出嘲諷的弧度,又迅速撇過臉去。

她知道,解釋無用。

畢竟,他連她最重要的秘密都沒相信過。

又能相信其他的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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