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京城都在傳,東宮太子妃沈棠寧像是瘋了,整日不是投湖就是上吊,偏偏死不成。
反倒是太子側妃薑拂月賢良淑德,知書達理。
這日,沈棠寧又一次投湖昏迷,剛醒就聽見淒厲的慘叫聲,是她的侍女疏影。
“賤婢!憑你也敢對薑小姐出言不遜?給我狠狠地夾,把她的十根手指都給我夾斷!”
疏影痛苦地哀嚎,嘴裏斷斷續續地喊:“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踏進房門一步!”
薑拂月笑了一聲,語氣漫不經心:“好一出主仆情深的戲碼啊,可惜,你的主子現在還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呢,說不定再也醒不過來了。還有誰能為你做主?”
“說起來,你主子本就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能當太子妃已是奇聞,居然三番五次用自殺這種手段爭寵,當真是愚蠢至極,現在你若求饒,舔 幹淨我的鞋,我就讓人放過你,如何?”
沈棠寧掙紮著下床來到外廳,隻見幾個仆婦製住疏影,她的十指早已彎曲變形,鮮血淋漓,
“住手!”沈棠寧用盡力氣喝了一聲,“本宮還沒死,你們就想造反了不成?”
她穿越過來後,就是疏影陪她時間最久,每當想家時,她都繡些小玩意來逗她開心。
沈棠寧朝她遞去了一個安撫的眼神。
薑拂月沒動,嘴角噙著冷笑道:“本側妃沒說停,你們誰敢停?”
下人們頓了下,又開始給疏影上刑。
“薑拂月!”沈棠寧拔高聲調,“誰給你的權利,在我的寢宮教訓我的下人?”
她神色一變,隨即又笑:“太子妃,這權利自然是慕風給我的。”
說完她從腰間拿出了一塊牌子,那牌子沈棠寧認得,秦慕風隨身攜帶,見此牌如見他。
骨節的斷裂聲異常清晰地響起,沈棠寧咬著牙,撲向那群仆婦:“都給我滾!”
但她終究高估了自己的體力,軟軟地摔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喘氣。
薑拂月一步步朝她走過來,在她身邊停下,下一秒,精致的繡鞋狠狠地踩在她臉上。
“棠寧,你就是個廢物,什麼都做不了,還裝什麼大人物。”
“秦慕風現在需要的是我,和我背後的薑家,你以為他還會像從前那樣慣著你嗎?”
“識相的就早些認輸求饒,我高興了,會給你一條生路。”
“你們在做什麼?”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薑拂月立刻收了腳,見男人過來,聲音裏已帶了淚意:“慕風,我今日不過好心前來探望太子妃,誰料她的下人居然攔我,還出言不遜,你說了日後要讓我管理東宮內務的,若我連一個下人都管不了,豈不鬧了大笑話?”
秦慕風眉頭微蹙,目光落在沈棠寧紅腫的臉上,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可很快,他冷著臉,問了句:“她說什麼了?”
有仆婦立刻接話:“稟太子,這賤婢說太子妃還在昏睡,無關人士不宜打擾,尤其是不幹不淨的人。”
秦慕風哼了一聲,盯著她,目光幽深:“棠寧,你就是這麼管教你的下人的?”
“你不該縱著你的下人欺負拂月,她是我心尖上的人。”
心像被人掐了一把,又酸又疼,沈棠寧的指尖深深陷進手心。
他神色未變,又問:“斷了幾根了?”
“回太子殿下,七根了。”
“剩下三根也一起折斷了吧。”
沈棠寧大驚,疏影是最會繡花的,不能傷了手。
於是她用盡力氣爬到他腳下,抱著他的腿哀求:“秦慕風,都是我的錯,我認錯!你要罰就罰我!”
他隻是垂眸掃了我一眼,滿是煩躁:“棠寧,這段時日你實在太意氣用事了,上次是上吊,這次是投湖,下次是什麼?跳城牆嗎?你知道有多少人給我上奏,說太子妃德不配位嗎?”
“我想了想,的確是我從前太縱著你了,你這樣的心性,須得好好磨一磨。”
說到最後,他攬著薑拂月,轉身:“太子妃德行有失,禁足於東宮,非旨不得出。”
薑拂月看了我一眼,滿是得意。
沈棠寧叫住他,慘淡一笑,問:“秦慕風,你還記得我們大婚時的約定嗎?”
他瞬間變了臉色,怒氣衝衝:“少用那套穿越的說辭來唬我!可笑至極!”
沈棠寧怔怔地望著這一幕,原來她最大的秘密,在他眼裏不過一個笑話。
她不明白,那個曾經說愛慘了她的秦慕風,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剛穿越過來就遇上了秦慕風。
那時他外出打獵,桃花叢中相遇,驚鴻一瞥。
秦慕風總來找她,說她很有趣,腦子裏全是稀奇古怪的想法,和旁人都不一樣。
沈棠寧也喜歡和她一起玩,秦慕風長得賞心悅目,又溫文爾雅,有他相伴,她也不覺得寂寞孤單。
後來他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她拒絕了,對他說:“我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做不到。”
秦慕風一把攥住她的手,信誓旦旦:“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做不到?”
為了娶她,他不惜在皇宮跪了三天三夜,挨了九十九鞭。
新婚夜,他笑得像個傻子,緊緊擁她入懷。
沈棠寧窩在他懷裏告訴他:“其實我是穿越來的。如果日後你對我不好,我就回去我的世界,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秦慕風伏在她肩頭悶悶地笑:“好,我發誓,此生定不負你,有違此誓,就讓我不得善終。”
三年後,薑拂月出現了。
她是高門貴女,既有家族撐腰,作風又優雅得體。
與她相比,沈棠寧行事乖張,於他在朝堂上沒有任何幫助。
秦慕風迎娶她的消息,她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她質問他,他雲淡風輕地回:“棠寧,你知道的,我不可能隻有你一個女人。”
“不過你放心,你依然是我的太子妃,我希望你們和平共處。”
自那時起,沈棠寧便開始計劃回去。
她嘗試了很多辦法,可關鍵時刻總能被救下。
就在這時,耳畔驟然傳來一道久違的聲音:“宿主,你找我?”
沈棠寧激動不已:“係統大人,我錯了,現在想回去還有法子嗎?”
係統冷淡開口:“宿主,你之前違背了我們的穿越公約留在這裏,若想回去,需要受到一些懲罰。”
“一個月內,這具肉身會慢慢衰竭,但外表看與常人無異,直至真正死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