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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許棠側過頭，看到了沈硯洲。

沈硯洲眼底有幾分疲憊，可憐色比起電梯外的冰冷時，緩和了不少。

他伸手想探她的額頭，許棠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沈硯洲見狀以為她還在生氣，語氣柔和，“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醫生說你隻是輕微腦震蕩，有些缺氧，沒什麼大礙，就是需要多休息。”

許棠沒說話，目光落在窗戶旁，外麵陽光很好。

歲月靜好的樣子，可是她的心好像還停留在那片荒蕪的黑暗裏。

冷得她渾身發顫。

她不想看到沈硯洲，閉上了眼睛。

沈硯洲又開口。

“棠棠，這次是的事情是我沒有料到會出的意外，技術人員已經查過了，是蘇荷操作失誤，我已經懲罰她了。”

“你就別跟她計較了，她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還是個小女孩。”

“什麼懲罰？”​

許棠終於緩緩轉過頭，看向他。

她眼神平靜。​

許棠的目光落在沈硯洲臉上，語氣是少有的冰冷。

“什麼懲罰？”她重複了一遍，聲音認真，“她耽誤了許沈兩家最重要的合作項目，會議因為她的故意刁難和電梯故障被迫延遲，後續可能引發的連鎖反應還無法預估。我想問問，什麼樣的懲罰，能彌補這些損失？”

沈硯洲聽到合作兩個字，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眼底的柔和褪去不少，多了幾分不悅。

他似乎沒想到許棠醒來第一件事，竟然還是糾結於工作上的損失，而不是關心自己的身體，更不在意他們之間的感情。

“我已經讓她離開沈氏集團了。”沈硯洲的語氣沉了沉，有些不耐煩，“以後也不會再發生這種影響工作的事情，這樣還不夠嗎？”

在他看來，讓蘇荷離開工作場合，已經是對許棠最大的妥協，也是對這件事最徹底的解決方式。

他不明白，什麼時候許棠變成這樣了。

好像所有事情都需要無條件地為工作為項目讓步。

他往前走了一步，語氣質問：“許棠，在你心裏，工作就那麼重要嗎？你剛從鬼門關走回來，不想著好好養身體，反而一門心思糾結於工作上的得失，你就這麼離不開那些項目合同嗎？”

許棠看著他，忽然發現，他們之間的隔閡，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沈硯洲看著許棠蒼白的臉龐，心裏無力感。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距離變得這麼遠。

病房裏陷入了沉默，偶爾傳來幾聲雀鳥的鳴叫。

許棠勾起了唇角，“當然，項目合同黑紙白字才不會有那麼多不確定的變數。”

“我要追責，起訴蘇荷。”

她一邊說著，一邊聯係許家法務。

沈硯洲看到她動真格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上前一步，伸手按住了許棠拿著手機的手，語氣不耐：“許棠，你別太過分了！我已經讓她離開沈氏了，這還不夠嗎？不過是一點小差錯，你非要揪著不放，把事情鬧到法庭上，對你、對我、對兩家的名聲都沒有好處！”

在他眼裏，蘇荷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就算犯了錯，被開除已經是很嚴重的懲罰了。

許棠竟然還要起訴她，這簡直是小題大做，是故意跟他作對。

許棠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眼神冷冰：“小差錯？沈硯洲，她故意破壞電梯，導致我被困，差點丟了性命，還耽誤了許沈兩家至關重要的合作項目，這叫小差錯？我起訴她，是她應得！”

她說著，再次拿起手機，就要按下撥打鍵。

“你敢！”沈硯洲低喝一聲，語氣強硬。

他看著許棠絲毫不肯退讓的樣子，眼底閃過狠厲，突然從公文包袋裏掏出一份文件，拍在了床頭櫃上。

文件袋敞開著，裏麵的紙張露了出來，上麵清晰地印著許家老部下的名字，還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數字和文字，顯然是關於工作漏洞的記錄。

“許棠，你以為隻有你會追責嗎？”沈硯洲的聲音冷冰，“之前我怕你擔心，一直沒告訴你，也沒追究。”

他頓了頓，目光緊緊盯著許棠，威脅：“但是現在，既然你對員工的容錯率這麼低，非要揪著蘇荷不放，那我也可以公事公辦，起訴你家這位老部下。”

許棠的目光落在那份文件上，瞳孔驟然收縮。

她怎麼也沒想到，沈硯洲竟然為了蘇荷威脅她。

一股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許棠看著眼前的沈硯洲，隻覺得無比陌生。

“沈硯洲，”許棠的聲音發顫，“你竟然威脅我？”

沈硯洲心裏閃過愧疚，但很快就被護著蘇荷的決心壓了下去。

他別開眼，語氣生硬：“我不是在威脅你，我隻是在跟你講道理。大家各退一步。”

“各退一步？”她拿起那份文件摔在沈硯洲臉上，眼神裏沒有絲毫留戀：“沈硯洲，隨便你，我奉陪到底！”

她說完，不再看沈硯洲一眼，撥通了許家法務的電話。

兩個人就這樣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