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棠棠。”沈硯洲語氣越發冰冷,“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不分青紅皂白動手傷人,心思歹毒,手段何其惡劣。”
“蘇荷不過是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你卻因為嫉妒,對她下狠手,不惜在電梯裏這樣有監控的地方動手。”
“許家大小姐和沈家少夫人的體麵,你絲毫不顧及了。”
他頓了頓,看著許棠蒼白的臉色,沒有絲毫疼惜,“這裏是許氏集團,不是你可以隨心所欲仗勢欺人的地方。”
“你性格乖戾,行事囂張,今天就在這裏反省吧。”
許棠聞言冷笑,隻覺得胸口怒火沸騰,“沈硯洲,你讓我反省?是反省我沒有像你期盼的那樣,對你身邊的鶯鶯燕燕大度麼!還是反省我沒有眼睜睜看著別人對我挑釁卻無動於衷呢?”
“你讓我反省,是否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沈硯洲卻不願意繼續聽下去,對著周圍人厲聲命令,“今天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把夫人放出來,就讓她在這裏好好反省,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再來告訴我。”
說完他不再看許棠一眼,抱著蘇荷大步離開。
電梯裏隻剩許棠一個人。
沈氏集團的工作人員麵麵相覷,看著許棠都想伸出援手。
可是誰也不敢。
許棠深呼吸,鼻尖縈繞的還是蘇荷身上那股臉頰的香水味道,又是一陣反胃惡心。
她扶著冰冷的扶手讓自己冷靜下來,強撐起身體,方才被撞到的地方還傳來鈍痛。
就在她準備再次按下緊急呼叫時,電梯突然猛地一頓。
頭頂燈光瞬間熄滅。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失重感襲來。
電梯!毫無預兆地向下墜落了!
巨大的轟鳴聲震得許棠耳膜發疼。
許棠身體不受控製地摔倒,額頭磕在哪裏,一陣眩暈。
黑暗徹底吞噬了她。
黑暗和密閉在這一刻靜止了。
這是許棠從小最怕的事情。
沈硯洲比誰都清楚。
記憶牽扯著許棠的靈魂往回看。
那年許家老宅突然停電。
家裏的傭人都住在隔壁的傭人樓,爸媽也去參加晚宴了。
隻有她一個人因為身體不舒服沒有跟著去。
空蕩蕩的別墅滿是黑暗。
窗外是深山呼嘯的風聲。
恐懼如同此刻淹沒許棠,她連哭泣都發不出聲音,隻能渾身發抖蜷縮在角落裏。
她和沈硯洲的視頻也被中斷。
她以為自己要被黑暗吞噬了。
直到大門別墅被撞開。
少年氣喘籲籲的身影逆著月光。
沈硯洲不知道跑了多少山路。
額頭上全都是汗水,頭發也淩亂。
白襯衫沾上了風霜。
眼裏的急切比天上的星星還亮。
他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沙發上的她,快步走過來。
從懷裏小心翼翼地掏出蠟燭,還有背包裏的蛋糕。
“棠棠,別怕,我來了。”
一束光刺破黑暗。
他笨拙地點燃蠟燭,驅散了許棠心中的恐懼。
“我聯係不上你,猜你肯定害怕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把蛋糕放在她麵前,還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是打算你生日的時候給你的,可是想到你肯定害怕了。”
那天晚上,沈硯洲坐在她身邊,陪她坐了一夜。
燭火搖曳,他看著她,眼神認真,“棠棠,以後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麵對黑暗,我會永遠保護你。”
少年帶著薄荷香氣的唇,落在她的唇上。
他們許諾,永遠在一起。
她下意識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可是隻有無窮無盡的黑暗。
她想起剛才沈硯洲看著她的冰冷眼神。
在眾人麵前斥責她心思歹毒性格乖戾,毫不猶豫地把她置於危險中。
哪怕他明明知道她的軟肋。
原來永遠不過就像那晚的蠟燭一樣,燃盡了就算結束。
“沈硯洲......”許棠喃喃念著摯愛的名字,聲音卻是無比苦澀。
呼吸越來越困難。
電梯空氣越來越稀薄,許棠意識漸漸渙散。
再次醒來。
是消毒水的味道。
許棠費力地睜開眼,意識浮浮沉沉。
“棠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