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轉頭,才發現裴渡川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後麵。
“你在這裏做什麼?”
裴渡川微微皺眉。
安念沒有說話,隻是彎腰撿起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用紙巾擦拭幹淨。
“安念,就算你想買對戒給我,也應該清楚我根本不喜歡這個款式。”
裴渡川見她費盡心思隻是為了揀回那枚平淡無奇的戒指,聲音也多了幾分不滿。
“不是送給你的。”
安念的聲音太小聲,裴渡川沒有聽清。
“你說什麼?”
安念搖了搖頭。
“沒什麼。”
“大少爺今天來是為了什麼事?”
她不動聲色地後退幾步,跟裴渡川拉開距離。
她不想到時候被顧白薇看見,再生事端。
聽著陌生的稱呼,裴渡川怔住片刻,卻很快回過神來。
“爸的病情加重,媽讓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以後沒什麼事別亂跑,讓人到處找你,徒增麻煩。”
安念麻木地點點頭,什麼都沒說,跟著上了車。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豢養在籠中的鳥,去哪都要被指點。
而顧白薇就可以想去旅遊就旅遊,沒有人敢說一句不是。
她微微側過頭,看著男人英俊的側臉。
那股委屈和不甘纏繞在心頭,她差點就要問出口。
這麼多年來,她在他的眼裏是不是就是如此不堪,就是一個累贅。
可是幸好,她忍住了。
安念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聲,真是沒出息。
都要離開了,還心存念想,惹人笑話。
病房裏,老爺子戴著呼吸機躺在床上。
裴母麵露倦色,語重心長地開口。
“老爺的狀況越來越差了,衝喜的事情要提前。”
裴渡川揉了揉酸澀的眉間,看了一眼父親蒼白的臉,隻好低聲應下。
婚禮的事情都是裴母一手操辦,他也沒什麼可操心的。
“媽,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顧白薇本就對衝喜的事情有怨言,現在知道婚禮提前,定要鬧的天翻地覆。
等裴渡川離開後,裴母才看向安念。
“我知道渡川向來不喜歡你,等嫁到衛家後,就不要再同裴家往來了。”
“裴家對你有虧,這個東西,你拿著。”
“雖說你是菩薩轉世,但戴上這開過光的東西,能為你求一個安心。”
裴母摘下自己戴了幾十年的手鐲,放在安念手上。
安念斂眸,道了聲謝謝。
“裴家的養育之恩,我無以回報,還希望母親能允許我去寺廟為老爺祈福三日,也算盡了我的孝心。”
安念回了家,正好碰見裴渡川。
他看見她手腕上的鐲子,眼神變得幽深莫測。
“看來媽也算疼愛你。”
“上次你去她床前磕頭求來衝喜的機會,這次又說了什麼,讓她將傳家 寶送與你?”
安念看出裴渡川有了怒意。
這傳家 寶,他大概原本是想留給顧白薇的。
現在定是覺得她說了什麼魅惑人心的話,才讓裴母將傳家 寶留給她這個外人。
“我隻是說心疼父親臥病許久,想要在出嫁前為他去寺廟祈福而已。”
裴渡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別忘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上次因為你的事情讓白薇禁足一周,本就是懲罰過重。”
“現在你要是再在媽麵前嚼舌根,要是出了什麼事,後果自負。”
“既然你準備成為裴家的兒媳婦,我也不想落得一個苛待你的名聲,婚戒拿著,你買的戒指拿不出手,戴這個。”
安念接過那枚鴿子蛋大小的婚戒,隨後看著裴渡川的背影在視野裏消失。
她回到房間,找到從前跟裴渡川互通的書信,還有他送的所有禮物,都整理出來打包在一起。
隨後將那枚昂貴的婚戒放進盒子,鎖在櫃子裏。
她準備嫁到衛家,自然不能帶走裴渡川送她的東西。
更何況他對自己沒有愛,再昂貴的戒指,也隻是一枚死物罷了。
安念拿著東西來到寺廟,先是將娃娃丟進燃燒的大火爐裏。
隨後再是手表、風景畫等名貴的禮物。
到最後是書信。
丟進去前,她一封一封拆開來看。
【倫敦進入冬令時,該下雪了,念念,你在那邊還冷嗎?】
【今日秘書送來一個雪人玩偶,跟你還挺像的,我放在了你的床頭,你早點回來就能看到。】
【特地接了來倫敦出差的項目,想著工作完之後能去看看你,又怕你過的辛苦,又瘦了。】
......
安念鼻子一酸,眼淚斷線般落下來,滴在泛黃的書信上。
剩下的她沒敢再看,全部一起丟進火爐裏。
聽說燒掉了這些東西,就是斷掉了所有的緣分。
真好,沒有裴渡川的世界,心也就不會那麼痛了。
安念在寺廟裏跪了整整三日三夜,出門時才聽說昨日裴渡川也來了。
隻是他是為顧白薇祈福。
匆匆離開時,她看見裴渡川為顧白薇親手掛上的同心鎖。
寓意不論多少次輪回,兩人都要在一起。
安念的心臟刺痛一下,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坐上車前往公司,處理掉剩下的業務後,就將公司還給裴渡川。
剛做好交接手續想要離開辦公室,卻看見顧白薇的身影。
“安念,我們聊聊婚禮提前的事情。”
她伸手將安念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