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加點鹽,才能洗幹淨。”
安念悶哼一聲,直接跪在地上。
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間從掌心蔓延開來,卻不比心口錐心的疼痛更痛。
安念咬牙,用血水仔仔細細地搓洗衣物。
每次疼到快要暈過去,仆人就用一盆冷水將她澆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衣服終於洗完了。
幾個仆人對視一眼,直接扒下她的衣服,一刀刺進她的左胸裏,將她的守宮砂挖了下來!
安念疼到一頭栽倒在地上,徹底昏過去之前,她聽見有人撥通電話。
“三小姐,事情辦妥了。”
顧白薇的冷笑聲傳入安念耳旁。
“現在沒了守宮砂,我看她還怎麼跟裴家交待!”
安念扯了扯嘴角,隻覺得可笑至極。
她又不嫁裴渡川,有什麼要和裴家交待的?
隻是還沒聽完剩下的話,她就徹底暈了過去。
今夜高燒不斷,安念做了一晚上的夢。
夢見裴渡川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親切,喚著她“念念”。
隻是一眨眼,又變成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質問她為什麼變得如此輕賤。
陽光透過窗簾照在安念臉上,她睜開酸澀的眼睛,擦掉眼角的淚。
起身時卻發現桌上放著她最喜歡吃的桂花糕。
“安小姐,這是大少爺讓人給你送來的。”
“大少爺特地囑咐了,這件事是你有錯在先,吃了這桂花糕就算過去了,別鬧到夫人和老爺那,又生事端。”
女仆走進來,見她醒了,鄙夷地將藥放在桌子上。
安念心臟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噬,疼的喘不過氣來。
她拿起藥,一飲而盡。
“麻煩你了。”
女仆白了她一眼,拿著碗離開的時候嘴裏還嘀咕著什麼。
“一個妓院撿回來的孤兒真當自己是小姐了,生點小病還要人伺候。”
安念沒有說話,隻是斂眸拿起一塊桂花糕,淺淺地咬了一口。
明明是甜膩的味道,但是咽下肚時隻剩下苦澀的感覺。
自從裴渡川對她的態度明顯轉變之後,家裏的人對她也沒有好臉色。
明明一起長大,他知道她的為人不會做出告狀的事情,卻還是用一碟桂花糕來羞辱她,展示他對顧白薇的偏愛。
後來幾天安念都沒有出門。
掌心的傷口慢慢愈合,隻剩下道道猙獰的疤痕。
這天一早,一個女仆推門進來,將一條陳舊的禮裙丟在她麵前。
“趕緊收拾,今天是三小姐的生日會,大少爺特地說了,打扮的幹淨點,別丟了裴家的臉。”
安念默默換好衣服上了前往宴會廳的車。
一進門,就看見布置豪華的場地。
鮮花是從保加利亞空運過來的,就連用來接待客人的紅酒都是8年的名酒。
無一不透露著裴家對顧白薇的偏愛。
安念心裏有些羨慕,但也知道這是自己求不來的。
她是從妓院門口撿來的孤兒,顧白薇卻是裴老爺子戰友的遺孀,從小萬千寵愛於一身。
雖然不是親生的女兒,但是裴母對她的關愛卻沒少。
從前安念不知道為什麼顧白薇什麼都有了,卻還是依舊對她態度惡劣。
現在她終於明白,原來是怕她搶走裴渡川的愛。
她抬頭,看見顧白薇眾星拱月般站在人群之中,隨即也拿起自己的禮物走了過去。
“妹妹,祝你生日快樂。”
安念擠出一個笑容,將自己買的手表遞到顧白薇麵前。
她隻是淡淡掃了一眼,眼底露出不屑的神色。
“安姐姐,你是不是忘了我從不戴低於五十萬的手表?”
“這種貨色的東西,平日裏就算白送我都不要,不過既然是你的一份心意,我也不會不領情。”
安念臉色一白,看著顧白薇隨手將禮物丟在隨禮的桌子上。
周圍瞬間傳來竊竊私語的嘲諷聲。
“這裴家大小姐給誰下麵子呢?都這麼有錢了,怎麼還送萬把塊錢這麼寒酸的禮物?”
“果然飛上枝頭也成不了鳳凰,瞧她那吝嗇的樣子。”
安念低下頭想要趕緊下 台,心中一片澀然。
她從小零花錢並不多,這一萬塊錢還是她省吃儉用存下來的。
安念沒注意到前麵有人,不小心一下子撞進裴渡川的懷裏。
“安念。”
聽見熟悉的低沉磁性的聲音,安念慌亂地從他懷裏出來,卻被人一下子扣住了手腕。
她抬頭,看見裴渡川不悅的神情。
“我給了你一張黑卡,今日白薇生日,你送這些東西丟她和裴家的臉?”
安念有些迷糊。
她從來沒收過什麼黑卡。
還沒等她開口,顧白薇就跑過來直接將她推開,摟上裴渡川的胳膊。
她微微嘟起嘴撒嬌:
“渡川哥哥,你今天來遲了,必須自罰三杯。”
裴渡川寵溺地笑了笑。
“你說多少杯就多少杯。”
“乖,生日快樂。”
他拿出一份文件放在顧白薇手裏。
因為她喜歡某個動漫ip,就為她收購了一整間公司,隻為她一人做娃娃。
安念到嘴邊的話像是哽住了,隻能咽回喉嚨裏。
她默默拿起酒杯走到最裏麵的一桌。
她實在不願再去看到裴渡川和顧白薇如何恩愛,免得心裏難受,自討苦吃。
等顧白薇來到她跟前敬酒的時候,裴渡川卻不在身邊,隻有她的一眾姐妹跟在身後。
對上顧白薇不懷好意的眼神,安念渾身一抖。
每次顧白薇要對她下手的時候,都會這樣看著她。
她的姐妹先一步站出來。
“我聽說安小姐是菩薩像,失貞前左胸口處會有一顆紅痣。”
“不如今天讓大家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