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方有三女兩子,嫡子趙章、嫡女趙惜,而趙姝、趙敏、趙循都是妾室所生。
張氏的趙章沒了,趙方這一脈就隻剩趙循。
張氏暗暗攥緊錦帕,趙循是那個小賤人生的。
老太太雖是她姨母,但也隻有趙方一個兒子,不抓住趙循,難道還能便宜了府裏那個趙翊?
明眼人都看出來,這幾年趙仁對庶子趙翊的重視。
“母親!是我沒用,我肚子不爭氣,連個孩子都沒給夫君留下。”
曲清這話說到張氏心坎裏了,如果她的章兒能留下個兒子就好了,一切的問題都解決了。
兩人突然不再說話,氣氛一下冷了下來。
曲清絞著手裏的錦帕,咬了咬嘴唇,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開口道:“母親,我有些話想單獨跟您說。”
張氏見她那樣,麵色深沉了幾分。
難道這就耐不住要跟她提要求了?果然是個靠不住的。
張氏給秦嬤嬤使了個眼色,秦嬤嬤行了禮,帶著沐雪跟餘錦退到房門外守著。
“母親,當初清兒不顧一切嫁過來,一是有對夫君的仰慕之心,二是我在曲家確實也沒法活下去。原本我是盼著夫君能好起來,或者能多些時日,我有個孩子,以後也算是有個依靠。”
“我小門小戶,沒大的見識,但也知道這尚書府的內宅不是那麼容易過活的。如今夫君已經去,母親跟我必須要為將來打算。”
張氏冷眼看向曲清,“哦?我還有惜兒,還有姨母,我好好過便是了。你有什麼打算?”
“母親,沒有兒子是我、也是您的軟肋啊。清兒有個大逆不道的想法,想與母親商量。”
張氏不語,僅抿了抿嘴。
“母親,您知道我身邊的沐雪是我哥哥從幽州帶回了的吧,她是孤兒,在塞外長大,師承塞外唐九針。她的醫術,大齊的禦醫也不一定比得上。前兩日她去藥鋪取藥,救了一個從江陵逃難來的女子。”
曲清說到這裏一頓,然後身體前傾,靠近張氏耳邊後再開口。
“那女子婆家本是江陵富戶,遭了水災都死絕了,她到京中尋親,親沒尋著,自己身子虧空得厲害,但她有了兩個月身孕。”
“沐雪湊巧救了她,回來說隻是一時保住了她的命,她那情況,最好的結果也就是保得住一個,保小就保不了大。”
張氏眸色晦暗,”你什麼意思?”
“母親,那女子求沐雪保她腹中孩子,不如......不如咱們就說我已有了夫君骨肉,等那女子生產之日,再把孩子抱過來......”
張氏手指猛地一緊,指節瞬間泛白。她抬起眼,目光銳利得像淬了毒的針,直直刺向跟前的曲清。
“荒唐!”她聲音不高,卻帶著壓抑的怒火。
“你這是羞辱我章兒,玷汙門楣!我尚書府清清白白的人家,豈容你這等穢亂後院的伎倆!章兒......我的章兒已經去了,你還要用這種下作手段,讓他死後不得安寧嗎?!”
張氏越說越激動眼圈霎時紅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是真心實意的痛楚。不知從哪裏撿來個野種,也配做她章兒的孩子!